数日后,朱由校看完桌案上一大叠的审讯文件和情报奏本,一阵阵地头疼。
“老狗!滚进来!”朱由校一声愤怒的大吼。
“皇爷,皇爷……老奴在!”
朱由校看到魏忠贤跪伏在地,一点点爬进御书房,那苍老的身躯像极了一条蜿蜒盘桓的毒蛇。除了在皇帝面前,魏忠贤在谁眼里不都是一条毒蛇么。
朱由校拿起一叠文档,扔在魏忠贤面前:“这些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奴遵旨、老奴遵旨!”魏忠贤拾起文档,又一点点爬了出去。
“田尔耕!”
“臣在!”田尔耕三步跨进御书房,立刻全身跪伏在地。
“朕听闻你想去辽东前线打建奴?”
田尔耕闻言,浑身一哆嗦,脸色嘴唇一片苍白。这些话他只在家里与妻子在饭桌上随口聊起过,皇帝竟连这也知道?!
“臣……臣……确有此志向。”
“好,朕成全你,明天你就出发,去东江军上任!”
“臣……谢陛下恩典!”田尔耕一脸灰暗,退出了御书房。
天启十年四月二十六日,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和都指挥佥事许显纯卸任,调往东江军指挥使司任职。
张全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岳康任都指挥同知,戚风任都指挥佥事。
锦衣卫领导层全部换人,北直隶锦衣卫也有一批千户、百户被撤换,京师三分之一锦衣卫人员被调入征东军团,缺失的岗位紧接着就有人补上了。
至此,锦衣卫彻底完成了大换血。
四月二十八日,坤宁宫上下一片忙乱,宫女忙碌奔走,将热水、毛巾等物捧入屋内。屋内冒出一阵阵馨香,那种味道轻柔舒糜,让人身心放松,似乎具有安神助眠的效果。
魏忠贤领着许多宫女太监守候在大院内,满头大汗。
朱由校在屋外来回踱步,一把抓住一名宫女,问道:“怎么样了?”
宫女似乎也是忙晕了头,神情一阵恍惚:“没……没事……”
陈实功、吴又可、张景岳等十数位太医在皇帝后方几步,内心也是一阵发紧,只能祈祷着上天保佑。皇后和皇子公主要是出什么事,皇帝龙颜大怒,他们这些太医说不好就得人头落地。太医着实是个危险的职业!
“轰隆——”一声惊天巨震。
院内所有人惊愕地抬头看天,竟是一道晴天霹雳!
伴随着这一声巨响,屋内“哇——”地传出了一道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皇后!贺喜皇后!喜得皇子!”屋内传出了傅青主兴奋的声音。
“太好了!太好了!”朱由校喜极而泣。
后面的魏忠贤和众位太医也是情不自禁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活下来了,感谢苍天——”
过了一阵,屋门从内而外打开。
朱由校三步并做两步迈进屋中,来到床前。只见张嫣怀中抱着一个被绸缎被褥包裹着的粉嫩婴儿,此刻正竭尽全力张大小嘴哇哇啼哭,似乎正向全世界宣示自己的降生。
张嫣怜爱地抱紧了婴儿,用嘴唇轻轻触碰着婴儿的脸颊,脸上露出慈爱的轻笑,一阵阵温馨。
“皇后,辛苦你了。”朱由校俯下身,在张嫣额头轻轻一吻。
朱由校轻轻抚摸婴儿吹弹可破的小脸,轻声说道:“宝宝乖——”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婴儿啼哭应声而止,砸吧着小嘴沉沉睡去。
张嫣脸上洋溢着幸福,说:“陛下,你看宝宝和你多像啊,快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朱由校一时被难住了,尴尬道:“皇后你先好好休息,取名之事先容朕好好想想。”
张嫣懂事的点点头。
皇后床外几步挂着一整面粉色的轻纱,使人看不清里边的状况。傅青主恭恭敬敬候在轻纱外侧,更后面则站着数名面戴黄色花三块瓦脸的面具人。
朱由校低声给他们交代一番,然后就命人召集群臣到御书房。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皇子!普天同庆!”
“免礼!免礼!辛苦各位卿家了!”朱由校笑得合不拢嘴:“此时召集众卿家,是想请诸位为皇子取名出谋划策,提提意见。”
太祖皇帝朱元璋早在祖训中定下了大明皇家子孙的字辈,按照排行,由字辈下一代就是慈字辈,然后朱氏子孙取名最后一个字习惯上都是取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偏旁的生僻字。
朱由校一说完,众多大臣立刻讨论起来,一部分则是默默沉思。
朱由校命人搬来桌椅和茶水小吃,众大臣便开始了一阵激烈的探讨。
“我这个‘煊’字不错,好听顺耳又寓意高远,光明又温暖!”
“老夫认为你这字不行!”
“你行!你倒是给取一个啊!”
“老夫还没想好……”
“张大人,你这个‘垕’是何涵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