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戊辰科考试如期举行。
礼部尚书韩爌入宫想请朱由校到贡院观礼。
朱由校看着桌面上的大明各地卫所图,头也不抬道:“天下动荡,朕近来倾心国事,科举之事就交由韩爱卿全权负责,只需把前十名的卷子呈上来即可。”
三月三日,一早韩爌就带着封存的考卷进宫,可是朱由校不大上早朝,基本上就是自然醒。韩爌只好带着礼部官员候在御书房。礼部这两天加班加点批阅考卷,昨晚更是通宵评定了前十名,此时一个个昏昏欲睡。还好魏忠贤体贴地命人搬来椅子供他们休息,否则早就趴到地上去了。
但今天的皇帝似乎赖床了,日上三竿都还未起来,直到魏忠贤来通知到午膳时间了,朱由校才懒洋洋地回应了外头的魏忠贤,伸个懒腰,看向一旁娇羞的人儿,忍不住又狠狠地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屋中传来皇帝的声音:“更衣!”早已在门外静候的宫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不久,一脸神清气爽的朱由校就挽着满脸红润的张嫣走了出来。
魏忠贤见状,不禁在心中暗笑:“原来昨晚不止礼部众官员奋战了一夜,皇爷和娘娘也是奋战了一夜。”
朱由校来到御书房,看到一屋子打呼的官员,忍俊不禁笑了。回头轻声对魏忠贤吩咐道:“准备房间给各位大人休息,让尚膳监给准备晚宴,再让太医院准备一下,今晚给大臣们疗养疗养。”
不久,礼部众官员就被引到附近的房间睡觉去了。
此前,朱由校清洗内廷,紫禁城里大批锦衣卫和宫女太监身亡或失踪,内廷日常运转仍然由魏忠贤掌控,皇城的守卫由田尔耕负责,但尚膳监和太医院则变为由皇后张嫣掌握。
朱由校拿到考卷,一边喝着热汤一边阅读起来。这十份考卷非常工整,文字就像是印刷上去的一样,全文没有任何一处错漏涂改,当然有涂改的卷子都早已淘汰了。
这些策论都是个人独特的见解,每篇洋洋洒洒上万字,是考生对大明这个国家未来的期许。
朱由校看完三篇,只觉得头昏眼花,便交给一旁伺候的张嫣,道:“皇后也看看,感觉如何?”
“陛下,祖制有言,后宫不得干政。”
“没事,考卷而已,不算议政。”
张嫣听罢接过考卷细细看了起来,比皇帝看得都要入神。
朱由校也不管,只顾吃自己的饭。这一天为了等礼部官员醒来,朱由校就在御书房批阅了一整天奏折。
过了好久,张嫣看完了卷子,也是忍不住称赞:“这些考生们写得太好了,臣妾觉得个顶个都是状元之姿。”
朱由校笑着道:“那皇后来挑三份你认为写得最好或最喜爱的。”
“哦?”张嫣又埋头挑选了一会儿:“就这三份吧!”
朱由校随手拿起一份:“好吧!”
然后在卷上用朱红批上甲一,再拿一张批上甲二,最后一张批上甲三。
张嫣不解道:“陛下这是何意?”
“状元、榜眼、探花啊!”
张嫣皱眉道:“陛下不用廷对么?似乎轻率了些。”
朱由校放下卷子,道:“皇后这考卷你也看了,你觉得这十个人才华如何?”
张嫣赞许地点点头:“都非常优秀,必是国朝栋梁之材。”
“对,这十人才华都十分相近,是我大明百万学子中万里挑一选拔出来的,文采文笔都无可挑剔,在策论上也无懈可击,那么这十人朝廷必定会重用,他们为人品德、为官能力只能在后来的官场事务中考核才能得知。
谁是状元,谁是榜眼,谁是探花,对朝廷来说或者对整个大明来说都毫无意义,虚名罢了。这十人里面,无论朕挑了谁当三甲,天下人都无话可说,所以啊,朕也不想费脑筋,就懒得去应付他们了。”
临近傍晚,朱由校来到偏殿,一看,好家伙!礼部一众官员全都坐在偏殿里,脚下泡着药汤,手上或喝着热粥汤水或吃着肉包,后面还有个宫女给按着肩头,个个舒服得都要上天了!
“哈哈哈……”朱由校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官员见状纷纷要起来施礼,朱由校一摆手:“众卿家免礼,继续吃好喝好,大家都辛苦了。”
然后扭头对魏忠贤道:“这个月礼部所有官员发双份俸禄,一半由户部正常发放,一半由内帑拨给,就当是朕给众卿家的加班费了。”
“老奴遵旨。”
魏忠贤虽然第一次听“加班费”这个词,但他明白双份俸禄,便传诏给户部遵旨执行,于是“加班费”一词逐渐在大明流传开来。
“谢皇上!”礼部众官员皆是喜笑颜开。
朱由校命人搬来桌椅,放在韩爌面前,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对面,最后把十份考卷放在上面。
韩爌正喝着热茶,右边两人是左侍郎蔡毅中和右侍郎马之骐,放下手中的饮食,看见卷子上的批红,三人面面相觑。
韩爌要起来,朱由校摆手道:“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