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墨听了三婶赵氏的话,顿时想起这件事,问道:
“对了,沈忆舒怎么突然成了县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先前在公堂上,京兆府尹称呼沈忆舒为县主的时候,他就很好奇,只是那个时候不方便问,此刻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这些日子不在京中,刚回来就去京兆府衙闹了一通,不知道也正常。”大夫人说着,便解释道,“是陛下在万寿节宫宴上,亲口册封的。”
说着,大夫人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老夫人没去参加宫宴,如今听大夫人说完,顿时感慨了道:
“谁曾想,她一介商女,竟然能有如此造化,她的父母居然对当今陛下有恩,若是早知如此,就不该轻易答应和离。”
若是不和离,沈忆舒就还是顾家媳妇,陛下的赏赐说不定也能惠及到顾家几分。
顾京墨的心里也涌起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但很快被他压下:
“祖母,事已至此,这些话还是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恢复我的科考资格。”
若是真的两次不能科考,那他就要足足等六年。
顾家如今的境况很不好,若是他能在科考中取得好名次,说不定能遮掩先前的丑闻,重振顾家门楣。
“我们一家子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你父亲也被陛下申饬,依我看,还是去求城王殿下吧。”老夫人提议道。
虽说城王殿下的态度很模糊,看起来像是对顾家很不待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城王殿下想治病、想恢复健康。
既然如此,那有苏落葵在,凭着她的一手医术,和之前一样,与城王做交易,也不是难事。
顾京墨闻言,沉默片刻:
“我去找葵儿。”
说完这话,顾京墨转身离开,去了葵香院。
苏落葵每日去城王府给城王诊脉施针,此刻已经回来了,顾京墨来的时候,她正抱着孩子逗弄。
看到顾京墨进来,苏落葵赶紧抱着孩子后退几步,开口说道:
“你身上有一股的脂粉味,别靠近孩子。”
顾京墨顿住脚步,抬起手臂嗅了嗅,确实闻到一股香味。
香味有些刺鼻,感觉很廉价,不像是什么上等的脂粉,只是顾京墨先前被其他事情占据了心神,故而没有察觉。
“我先去沐浴,稍后有事情跟你说。”顾京墨说完,便去洗漱了。
半个时辰后他出来,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身上的气味也被皂角香气取代。
顾京墨伸出手,从苏落葵手中抱过孩子,开口问道:
“葵儿,今天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是你在茶楼公然狎妓,还是陛下剥夺你科考资格?亦或是,你们家听闻沈姑娘成了县主,后悔了?”苏落葵说着,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醋意。
顾京墨一怔,随即了然:
“先前在寿安堂,祖母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见苏落葵没说话,明显是默认了,他便又开口:
“葵儿,既然你听到了,就该明白我的心意,我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她做她的县主,与我有何关系?如今我最爱的是你。”
苏落葵的神色这才稍微好了些,点头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身上终究沾染了别的女子的气息,惩罚你三个月不许碰我,你若是连这点时间都坚持不住,要了别的女人,那我就带着孩子离开顾家。”
“怎么会?今日之事皆是沈忆舒背后算计,我才着了她的道,我有葵儿这等贤妻,又怎么会想要别人?”顾京墨笑着承诺。
一句贤妻,便叫苏落葵眉开眼笑。
顾京墨见她展眉,便说起了正事:
“葵儿,我今日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你手中可还有其他珍贵的药丸,能不能拿出来,请城王殿下帮忙,恢复我的科考资格?”
“你知道的,顾家如今落入此等境地,唯有我考上科举,方可扭转乾坤,到时我有了功名,也好堂堂正正娶你过门。”
苏落葵闻言,摇了摇头:
“我手中已经没有比雪参丸还要更加珍贵的药丸了,更何况,上次与城王做交易,我早已亮出医术、拿出底牌,怕是城王殿下也看不上我身上的其他东西了。”
“这可如何是好?”顾京墨一时间有些为难。
苏落葵见状,便问道:
“难道只能求城王吗?这京城王公大臣、世家公卿这么多人,难道没有其他人可以助你恢复科考资格?”
满朝文武,也不是只有城王才能去向陛下求情吧?
顾京墨叹了口气,解释道:
“确实也有其他人,在陛退出京城权利中心,与那些贵族公卿素无交情。”
“贸然求上门去,恐怕不太合适,更何况,顾家无余财,就算上门,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