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对老实巴交不识字的农村夫妇,他们失去爱子痛不欲生,却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他们当初送儿子当兵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保家卫国!”
说到这里,周思卿看着邱珊珊。
“阿姨,在信仰面前,金钱与权力是渺小的,是不值一提的!”
“我之所以千里迢迢去接李伯伯的遗骸回家,不是为了讨好谁,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就是……”
周思卿没办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
到最后,她只是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郑重说道:“如果信仰有颜色,那一定是中华红!”
邱珊珊微微闭上了眼睛,抬手擦去了眼角那一滴泪。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再睁开眼时,她望向周思卿的眼神里少了防备,神色变得温和慈爱。
“我自诩是个品质高洁的人,但其实并没有跳出权力的牢笼,我对任何人都充满了防备之心,以为接近我的人都心怀不轨。”
“与你一番交谈,我觉得很羞愧,我用那样世俗龌龊的心思去揣度你,将你对牺牲烈士的敬意当做牟利的筹码!”
邱珊珊叹息着握住了周思卿的手。
“一会儿在饭桌上,我自罚三杯!”
自此,邱珊珊再没提所谓的报答与恩情,只是以温和长辈的身份与周思卿聊着东北发生的事。
不同于周思卿与邱珊珊的侃侃而谈,孟战京驾驶的这辆车子里,气氛格外紧张。
坐在后排的宋辉月与王雪绒皆是一语不发,孟战京薄唇紧抿飞快开车,紧紧跟在邱珊珊的车子后面。
很快,车子驶入了军事管理区,卫兵进行例行检查后就放行了。
孟战京可不以为这是自己或者自家老爹的面子,他心里很清楚,这是邱珊珊提前打了招呼!
否则别说是他,就算是他家老爷子来京城,也不能这么畅通无阻进入到这种地方来!
又往前开了几分钟,终于,车子停在一栋颇具年代感的建筑面前。
这是国宴厅!
寻常人哪里有资格来这里吃饭呢?
然而此时,孟战京无心揣摩这些事,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邱珊珊的车子上。
车子明明停了下来,可车门没有打开,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孟战京的心高高悬起来,生怕自己这傻媳妇儿说错了话,招惹了不该招惹也招惹不起的人。
等待了片刻,孟战京终于按捺不住,走过去想要查探情况,却被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让他过来吧!”
就在双方僵持时,车窗忽然落下,邱珊珊淡声开口。
听到这话,孟战京快步走上前,甚至有些失礼的打开了车门。
车里,邱珊珊还拉着周思卿的手,显然交谈甚欢,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真有那么玄乎吗?那么大一个柿子树,甚至枝繁叶茂的,在你们到来之后,它就忽然倒了?”
车里,周思卿详细讲述了这趟东北之行,车子抵达国宴厅时,正说到他们一行人抵达西山屯柿子林。
邱珊珊听得起劲儿,索性不下车,像个孩子似的拉着周思卿继续讲。
“它要是不倒,我们上哪里去挖李伯伯的遗骸?几百棵甚至上千棵柿子树呢,就我们四个,得挖到猴年马月去?”
“它一倒,就相当于给我们指了路,不多久,就挖到了!”
周思卿索性将之后老村长赠寿木、残疾号手吹冲锋号送别李仁甫的事情都讲给邱珊珊听。
听得邱珊珊是又感动又唏嘘。
“我虽然身份特殊,但我始终信这世间有神明,对于西山屯的百姓来讲,李仁甫就是他们的神明!”
神明不一定就得是神话故事里的神仙人物,于普通人而言,谁能护佑他们,谁就是神明!
原本还想再继续追问,但看到车边上孟战京焦急的模样,邱珊珊忍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咱们一会儿席间再聊,你要是再不下车,有人可就要着急咯!”
这个人自然是指孟战京。
周思卿抿着唇笑,娇嗔着抱怨孟战京的失礼。
“你慌什么?难道还怕阿姨吃了我不成?”
孟战京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在嘀咕。
你别瞧她这会儿慈眉善目,你要是惹怒了她,她真能把你吃了!
邱珊珊又笑,故意说道:“哟,我听到了,有人在心里默默讲我坏话,骂我是坏人呢!”
说罢,她牵着周思卿的手下了车。
只见一名黑衣人走过来,朝邱珊珊鞠了个躬。
“小姐,姑爷已经到了,正在后厅里与客人喝茶聊天呢!”
邱珊珊笑,提及丈夫时眉眼间满是柔情。
“平时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泡在办公室的人,今儿个倒是比我快,思卿你瞧见没,还是你面子最大!”
一边往里走,周思卿一边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