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块钱对于周思卿与孟战京来说不算什么,可却是老大爷一年的收入。
他老了,还有个精神失常的妻子,就算是咬着牙也得活,起码,不能在妻子去世之前倒下。
这世上困苦艰难的人总是比我们想象得多,他们都能活,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轻言放弃?
到最后,周思卿收下了那一百块钱,却在与老大爷告别之后,打听到村长家。
在村长口中,周思卿更为详细了解到老大爷的悲惨人生。
谁也没办法挽回老大爷死去亲人的生命,周思卿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与孟战京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村长。
“以后,我会让人定期送钱过来,大爷与大娘就麻烦您多照顾了!”
孟战京环顾一圈,看着外面的电线杆说道:“至于通电的事,我会想办法找人尽快解决,战争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驱车回到营地已经是中午了。
赵碧玉看到周思卿回来,忙过来询问老大爷家的事情。
“他老伴儿病情如何?要是棘手的话,索性接过来住院治疗!”
听到赵碧玉的话,周思卿摇了摇头。
“老大娘的病无人能治,那是心病,世上没有解药了!”
解药就是她那些死去的儿女,而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注定是个死结。
听罢周思卿的描述,赵碧玉也是两眼通红。
“麻绳专挑细处断呐,一家八口人,就这么……”
甚至不能说剩下两口人,用老大爷的话来说,是一口半人,因为他的老伴儿没了灵魂,算不得一个完整的人了!
一阵沉默,到最后赵碧玉哑声说道:“挑起战争破坏和平的王八蛋,真是罪该万死!”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大娘的病,其实治不好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直面那些痛不欲生的现实了!”
周思卿苦笑说道:“只是可怜了老大爷。”
接下来的几天,周思卿的情绪都很是低落。
直到川城军区来了人,说是专门处理孟战京与刘南枭擅自行动的违规事件。
“不知道来的人是什么军衔,但从上级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来看,官职肯定不会小!”
赵碧玉说道:“你们当时那场行动,若是被人恶意放大,那可就是破坏边境和平,蓄意挑起战争,搞不好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顿了顿,她又说道:“但如果我是孟战京,我也会作出和他一样的选择,这一波,我力挺他!”
道义上来讲,孟战京和刘南枭没做错,但从军规军纪来说,他们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狡辩的。
这边,孟战京和刘南枭吵得面红耳赤。
“老子堂堂一个营长,用得着你来扛雷?这本就是我的计划部署,与你何干?你在这里和我抢什么功?”
孟战京指着刘南枭不耐烦说道:“滚远点,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别插手!”
“孟战京,你嘴巴能放干净点吗?”
刘南枭捏着眉心说道:“一个人承担责任与两个人共同承担责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军规军纪方面,刘南枭比孟战京研究得透彻。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不清楚上面如何定性的。
若只是普通违反军纪擅自行动,最多就是关禁闭写检讨、进行全军通报批评,实质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如果上升到国际层面,比如破坏边境和平这种罪名,轻则被开除军籍,重则坐牢。
但如果将责任分担到两个人头上,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所以,当得知上级派人来处置这件事时,刘南枭试图与孟战京商量对策,不出意外的,这是个油盐不进的货。
“别和我讲道理,我也不想听你的大道理,我老婆被对面那帮王八蛋绑了,我身为丈夫要是无动于衷,那才该死呢!”
孟战京斜眼看着刘南枭。
“这关你什么事?你不过就是为了阻拦我,才被迫卷入了这场事件里,嗯,你也是受害者,对不住了啊!”
刘南枭无奈叹了一口气。
“孟战京,咱能别这样别别扭扭吗?你就是为了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好让我全身而退,但真没必要,我……”
“闭嘴!快给老子闭嘴!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孟战京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可没你说得这么伟大,你也别把自己想得这么重要,趁着上级首长还没来,你,刘南枭,和我保持安全距离!”
赶在刘南枭开口之前,他又说道:“还有,到时候汇报情况,你就给我闭嘴,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刘南枭正要说话,只见周思卿推门进来。
她还穿着护士服,站在门口看着吵成斗鸡眼的两个男人。
“你们俩说的话,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