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
门板上的字迹逐渐模糊,十几秒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卧槽...
还有这种操作的吗?
没有任何怀疑,陆长生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文字的主人到底是谁。
门板上的字迹证明了这个诡异的梦境确实和周易有关。
但是之前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哥,我看出来了,你很急。但是你也好歹告诉我一下,上哪里去找你啊...”
“你直接告诉我位置不行吗?”
“急有个毛用啊!”陆长生小声的吐槽了一句,视线快速的扫描起了四周。
成片成片低矮的民房仿佛是时间遗忘的角落,静静地蜷缩在东凛城西南面的一片被岁月侵蚀的土地上。
它们由简陋的木材和黄土混合筑成,外表斑驳不堪,岁月的风霜在它们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屋顶的茅草早已泛黄,有的甚至已经脱落,露出了斑驳的屋顶木板,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墙壁上布满了裂缝,雨水渗透的痕迹清晰可见,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黑色纹路,宛如一条条丑陋的伤疤。
有些地方,墙体甚至已经倒塌,露出了里面杂乱的碎石和腐朽的木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与霉变的味道。
门窗大多破败不堪,有的只剩下空洞的框架,随风摇曳;有的则挂着几块破布,勉强遮挡着风雨。
偶尔,一阵风吹过,还能听到门窗吱嘎作响的声音,如同幽灵在低语。
民房之间的巷子狭窄而曲折,地面坑坑洼洼,积水与垃圾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难以言喻的脏乱景象。
偶尔,一两只老鼠或野猫窜过,更添了几分荒凉。
“周家的私生子,怎么会住在这样的环境里?”陆长生骑着战马居高临下,还稍稍能够忍受周围的恶臭。
在前头牵马的陈毅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拼命的用衣袖捂着口鼻,可那阵阵恶臭还是从各种缝隙钻入了鼻腔,让他直犯恶心。
“大人,私生子在三大家族之中也是没有任何地位的,他们大多数都是婢女和奴仆所生,家主是不会认可这种杂交的血脉的。”
“通常私生子在腹中就会被主家处死,但是难免会有一些遗留下来。”
“对于已经出生的私生子,我们陈家和李家通常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丢在底层做一些无足轻重的工作。”
“但是周家和我们陈家、李家完全不同,他们对待私生子的态度,更加严厉一些。”
“那些已经出生的私生子,他们会直接赶出周家,任其自生自灭,周雄有时心情不好,还会直接找到那些私生子,动辄拳打脚踢。”
“当场打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据我所知,这片贫民窟里,就住着一个周家的私生子,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不是大人你要找的那个周易。”
陈毅说起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只觉得世道就该如此。
“就算是私生子,不也流着周家的血吗?难道连活着都不配吗?”陆长生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
“那些贱民哪里能算是人啊,她们生下的贱种,怎么能和三大家族相匹配。”
“贱民最大的用处,就是为我们服务的,能够取悦主家已经是他们莫大的荣誉了,还妄想借着肚子里的孩子爬上枝头变凤凰,简直是痴人说梦。”
“其实我还挺认可周家的做法的,私生子就算出生了也应该当场溺死,免得败坏家族荣光。”
陈毅眼神阴郁,语气冷淡的说道。
陆长生静静的看着陈毅的背影,表情逐渐冰冷了起来。
他在陈毅的身上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别天教的邪教徒、李振、李俊昌...
不,陈毅比陆长生见过的所有人都更加的恶劣。
完全视人命如无物,整个东凛城在三大家族眼中,全都是随时可以践踏的贱民,是可以随意屠戮的蝼蚁。
而且最重要的是,陈毅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任何的问题。
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陆长生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不会担心因此给自己惹上麻烦。
为恶,却不知恶。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啊...
两人一马在贫民窟中又行走了数分钟,在一片破烂的围墙边停下了脚步。
庭院内,几缕稀薄的阳光勉强穿透密集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一位正在忙碌的女人身上。
这女人身形瘦弱,衣衫褴褛,布料上布满了补丁和磨损的痕迹,仿佛轻轻一扯就会碎裂开来。
她的面容憔悴,皮肤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整体泛黄,可依稀还能看出整体的五官还算清晰,如果生在富贵人家,想来也会是个标致的美人。
女人正弯腰在一小块用木板和破布勉强围起的“菜园”里劳作,那里种着几株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