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四周地势起伏,宛如龙跃骏马,北依巍峨群山,南望广袤平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唐代诗圣杜甫诗中曾描述:“禄山北筑雄武城,旧防败走归其营”,其中的雄武城,便是今日的蓟州城。
远处望去,此城高墙巍峨,城墙由青石砌成,历经风霜雨雪,仍屹立不倒。城墙之上,箭楼、城垛密布,滚木礌石无数,端得是让人望而却步,坚不可摧。
这日,蓟州城的东南方向,忽然腾起四道浓重的狼烟,扰乱了城内的和平与宁静。
耶律得重,这位辽国国主的御弟,蓟州城的守将,闻讯立于城头,面色沉重,四道狼烟同时飘起寓意着敌军人数已过万,入海口处的守营墩台和烽燧怕是都已凶多吉少。
多年的军旅生涯,耶律得重早已习惯了战场上的风云变幻,来不及过多惋惜,当即下令紧闭城门,静观其变,同时派出探子前往东南方向探查敌情。
在其命令下达之后,士兵们一边用力推开还在城门口徘徊的百姓,一边迅速将沉重的城门合上,并用巨大的横木和铁锁加固,确保万无一失。城内原本熙熙攘攘的百姓们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四散奔逃,小贩们慌忙收拾起摊位,老人拉着孩子,妇女抱着婴儿,喧嚣声不断;直到辽军集结清街防备敌人探子混入城中时,才慢慢恢复安静。
不多时,东南天际,地平线上扬起一片尘土,伴随着沉闷的战鼓声和马蹄的轰鸣,犹如巨兽苏醒时掀起的狂澜,预示着灾难的降临。敌军,犹如洪流般浩浩荡荡地铺开阵势,朝城池杀来。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宛如夜幕下觅食的蝗虫,直欲将这片天地吞噬。又有旌旗密布,猎猎作响;云梯、冲车、投石机……一件件冰冷的战争机器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杀气腾腾,显然是有备而来,誓要将蓟州化为齑粉。
耶律得重立于城头,目光如刀,穿透层层人海,试图从那些独特的服饰、装备以及旗帜上,捕捉到关于这支军队身份的蛛丝马迹。正当其暗自思量,这支明显渡海而来的宋人军队,究竟是何方神圣时,耶律得重察觉出城墙上守军大部分眼神闪烁不定,士气低迷。
自家人知自家事,耶律得重当然知道城中的部队久疏战阵,又是契丹人和汉人混杂在一起,早已没了当年的骁勇与血气。耶律得重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紧迫感,毕竟守城之战,士气为先,若不能迅速提振军心,蓟州危矣。于是,他决定要亲自出城迎战,以雷霆万钧之势,搏杀几员敌将,鼓舞士气。
耶律得重亦是果断之辈,也不愿给敌军安营扎寨的喘息之机,当即招来四子耶律宗云、耶律宗霖、耶律宗电、耶律宗雷开城迎敌,并命总兵大将宝密圣和副总兵天山勇守城。
沿途攻城拔寨的酆泰、卫鹤见状大喜过望,正欲一鼓作气杀将过去,却被杜壆拦道:“你们退下,我去。”
话音未落,杜壆手持丈八蛇矛,黑袍黑甲,跨下骑着匹雄壮的黑鬃战马,直指敌阵。
耶律得重见来将气势汹汹,正待亲自迎敌之际,身旁长子耶律宗云喝道:“父帅不宜轻动,且看孩儿斗他。”
言罢,耶律宗云持刀对上杜壆。战鼓擂响,两骑相交,一声怒吼,犹如雷鸣般响彻云霄;耶律宗云只觉眼前一花,还未等反应过来,矛尖已穿透他的铠甲,洞穿了他的心脏。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回合,耶律得重见状目眦欲裂还来不及张嘴,耶律宗霖、耶律宗电、耶律宗雷又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带着满腔怒火,冲向了杀兄仇敌杜壆。
酆泰、卫鹤见状大骂贼人无耻,驱马上前想要助阵,又被杜壆喝退,二人见状不敢扰了自家老大兴致,遂立于原地压阵。只是喘息的片刻,场中四人已激战在一起,只见:
耶律宗霖,手持一对短戟,身形灵活,如同鬼魅,率先发难,短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直取杜壆要害。耶律宗电,则是一杆长枪,枪法凌厉,每一击都伴随着电闪雷鸣之声,企图以速度压制杜壆。而耶律宗雷,最为壮硕,手持巨锤,每一次挥锤,都带着山崩地裂的气势,誓要将杜壆砸成肉泥。
面对三兄弟的联手,杜壆却丝毫不惧,反而战意更浓。他蛇矛一振,如同蛟龙出海,矛尖所至,无不披靡。面对耶律宗霖的短戟,杜壆身形一侧,蛇矛横档,轻易地将短戟震开,同时矛尾一扫,将耶律宗霖逼退数步。紧接着,耶律宗电的长枪如电闪而至,杜壆却不躲不闪,仅凭手中蛇矛,以巧破力,矛尖轻点,竟将耶律宗电的长枪引向一旁,同时借力打力,一矛刺向耶律宗电的肋间,迫使耶律宗电不得不撤招自救。
此时,耶律宗雷的巨锤已如泰山压顶般砸来,杜壆却身形暴起,如同大鹏展翅,蛇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矛尖精准地点在巨锤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竟将耶律宗雷的攻势完全化解,同时借势反击,长矛如龙回首,直指耶律宗雷咽喉,迫使耶律宗雷不得不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耶律得重见三子齐上依然难以取胜,还渐渐落入了下风,顿时心生退意,未免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