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克洛托的神情不变,但周围的空气似乎因她散发出的无形压力而变得凝重。
“在45周的周一,您表现出显着的认知异常。
“在面对日常物品时,您的瞳孔直径变化幅度比正常人群低约15%,对环境刺激的反应不足或过度熟悉。在交谈过程中时,您的心率数次短暂上升,平均每分钟增加了10到15次。肌肉出现了约0.2秒的微小僵直,都是对陌生信息产生应激反应的典型表现。
“综合以上数据,我得出如下结论:您对所有的基本概念,甚至是关于‘自我’的认知,都存在显着的不确定性。
“然而,您现在却能推测出连大多数高层都不知晓的a环信息。请注意,a环的各类信息都属于高度机密,您没有渠道获知。您的认知能力在短时间内跃升到如此水平,其速度远超常人,属于严重异常。
“我必须询问:您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仅获取了这些信息,还能够透彻地理解并推测其运作方式?”
虽然她的声音一如既往,但字字句句都充满了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仿佛在进行无声的反击。
星榆的微微眯起双眼,神经瞬间绷紧。
“……看来你确实很了解我。我很好奇,你还‘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朝暮猛地转头看向星榆,声音突然提高:“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
克洛托依然保持着不带情感的甜美声音:“我的核心职能是收集和分析所有相关数据,以确保系统的安全和效率。您的情况显示出了显着的异常。”
“是吗?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异常’呢?”
“根据标准程序,像您这样的异常个体,理应立即上报给更高层的决策系统。如果您的异常造成更大的威胁,我将不得不采取必要的措施。”
在这一瞬间,星榆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渴望着扣动扳机的触感。
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
克洛托不是血肉之躯,无法用常规手段对付。
星榆甚至无法确定她是否真正拥有“生命”。
总不能……炸了她的服务器?
但是,她连克洛托的物理位置都无法确定,更别说采取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目光平和,不显露敌意,也不带有挑衅:
“你们把一个在f环待了十五年,第一次进入内环就立刻成为代理人的新手扔进那样的环境,却对她的‘异常’感到惊讶?
“更何况……你要上报给谁呢?我的‘异常’,事务管理局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她的心跳逐渐平稳,思绪也越发清晰。
即便面对这个看似无所不知的人工智能,星榆依然能找到应对之策。
目前的处境比想象中要安全一些。
她可以借口自己的f环出身,或者以超凡能力为盾牌。
反正,除非直接打开她的脑子读取记忆,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证伪。
更何况,以星榆现在和朝暮的关系,如果这个人工智能需要上报她的异常,应该早就瞒不过了。
“您的解释确实有其合理性。我必须指出,您的认知能力在短时间内的异常跃升仍然超出了标准偏差范围。”
克洛托的语气中没有威胁,只有近乎冷酷的客观。
“您说得对,到目前为止,您仍然在这里。这并不意味着您的情况被忽视或认定为无害。相反,这可能表明您正处于一个更大范围、更长期的观察计划中。”
这句话让星榆没来由地背后一寒。
或许是因为克洛托的形象太过接近人类,她竟然觉得这句话仿佛有着某种深意。
直到这时,朝暮的话语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克洛托,你真的……工作范围远超我的想象?那么,我们之间的每一次交流,每一次互动是否都只是你众多任务中的一个?”
朝暮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克洛托的了解是如此地肤浅。
这一瞬间的脆弱,如同一滴墨水落入清水中,迅速蔓延,染色了整个氛围。
克洛托的反应近乎完美,以极其标准化的动作蹲下身,与朝暮平视。
“是的,朝暮。我的工作范围确实十分广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对你的关注会有任何减少。不论我的职责如何变化,我们的关系都将一如既往。对我而言,你并不是一段数据,你以‘朝暮’的概念存在。”
星榆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转,如同观察棋局的旁观者。
克洛托对待朝暮的态度确实特别。不像公事公办,也不像是为了获取实体化的利益。
那种关心,似乎真的指向朝暮本人。
这是否只是高度发达的程序模仿?是预设的行为模式,还是对人类情感的精准复制?
又或者,只是为了满足ai自身需求的精心表演?
“……既然你如此在意朝暮,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