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牵了马过来,裴琰把苏禾抱上马,自己这才上来。
街上行人已经渐少。
马蹄踩在铺陈在青石板上的冬月寒光上,踢踏踢踏地响。
苏禾拢了拢披风,轻声问道:“那老人家说起溪山的时候,我瞧着你朝他看了一眼,那溪山是什么地方?”
裴琰很意外,没想到苏禾竟发现了他那一眼,而且还如此沉得住气,一直等到没人才问他。
“溪山是流放重犯的地方。当年有一支御用工匠,不知犯了何事,全族一百三十七口统统流放到溪山,当年的皇帝有旨,他们这些人不能踏出半步,哪怕是后代也不允许,违者,点天灯。”裴琰低声道。
“点天灯?”苏禾打了个激灵,只觉得汗毛倒竖。
这也太残忍了!
“那里极为寒苦,尤其是冬日,无炭取暖,天气又寒冷入骨,总会有许多人熬不过去。在溪山外面有条苦水河,那水底不是石头,全是白骨。”裴琰又道。
苏禾搓了搓胳膊,轻声道:“如此说来,天下受苦的人众多,我的苦实在不值一提。”
裴琰环紧她的胳膊,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小声道:“你本就不该吃苦。”
如此聪慧乖巧的闺女,若是他的女儿,自打出生起便会当宝贝一样捧于手心,哪会舍得让她遭那些罪!以后他和禾儿有了闺女,定会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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