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笨蛋,周齐的意思他懂。这是要他带着人马,杀到春市来抢地盘。春市那地方大得很,水也深,一不小心就得翻船。
而且,这几天他看出来了,周齐走的路子跟这不一样。他跟乔老三、丁劲雄那帮人不是一个道上的,周齐办事儿靠的是脑子,不是肌肉。
可现在这是他有点转不过弯来。
周齐盯着他,缓缓道:“你别急着回答我,我不会逼你做什么。你要是愿意留下,行;想回去,也成。不过我要告诉你,这可能是个机会,敢不敢搏一把,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音刚落,周齐又点上一根烟,目光又投向了窗外。
他本来是不想走这条路的。
但项宏升这事儿,算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人不狠,站不稳脚跟。
二炮以前跟丁劲雄混过,就算丁劲雄进去了,他拉起的搬迁队还是聚了批人,干的活计跟以前也差不离,田素芬那事儿就说明了问题。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混日子的。
既然都是混,那就到春市来混出个名堂。
混出点门道来,对付项宏升,至少手里得有点底牌,不至于两手空空,任人摆布。
二炮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是个机会。
到春市,前路未卜,可回县城,一眼望到头。
选哪条道?
周齐短短几个月,先干掉了丁劲雄,再收拾了乔老三,这两位可是县城当年响当当的大佬。现在到了春市,刚吞并了乔老三的厂子,就要他到春市来闯荡。
什么意思?
要是现在上了周齐的船,他就知道,这辈子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是甘于平庸,还是放手一搏。
二炮咬紧牙关,心里头跟开了锅似的翻腾。
豁出去了!
心思一定,他扭头看向周齐,直截了当地问:“齐爷,您说吧,我该怎么干?”
周齐收回目光,对二炮的选择一点也不惊讶,开口道:“进城的时候,有个叫‘红烂漫’的歌舞厅,你有印象不?”
二炮点点头,那地方他记得。
“把它拿下。”
周齐继续说:“具体咋经营随你,但别碰不该碰的东西,先摸清春市道上的门道,慢慢吞掉些小势力。”
一出手就是歌舞厅?
二炮听得有点晕,这玩意儿他可是一窍不通。
说实话,比起之前,这起点对他来说有点高。
心里头却是兴奋得不行。
周齐也不啰嗦,从柜子里拎出个黑袋子往他面前一丢。
二炮打开一看,整整二十万!
他这辈子还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钞票。
就算是跟着丁劲雄那会儿,也没这待遇。
现在就这么痛快地给了?
就不怕他卷了钱,一走了之?这份信任,对他来说重如泰山。
“齐爷,您这么看得起我,我二炮往后就是您的人了。”二炮一脸庄重地说。
周齐微微点头道:“去吧,干你该干的事。”
二炮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朝着周齐深深一鞠躬,什么也没多说,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二炮一走,周齐眉头又拧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项宏升的眼皮底下。
这简直就是玩火,也确实是赌博。
但他必须得这么干。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底,他清楚项宏升看重的是实打实的利益,只要给他想要的好处,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这条路上,得不断试探,挑战极限。
当天,营业执照就到手了。
法人,马远才。
厂子也正式归周齐所有。
第二天一早,水果堆成山,罐头一罐接一罐从流水线上蹦出来,整齐地装箱打包。
这几天,跟各大销售渠道的谈判也是顺风顺水,一拍即合。
到了第三天,正准备大干一场,把货发出去。
结果,又出幺蛾子了。
厂里没自己的车队。
运输这事儿,一直都是外包给专业团队。
春市的发展可比县城快多了,不光是大厂子才有车,有人嗅到了商机,组建了车队,后来就成了运输公司。
主要业务就是跟私营工厂合作。
原本乔老三跟车队签的合同还没到期呢。
但现在厂子归周齐了,再去找那车队,人家却不认账。
他们的回复简单粗暴:涨价!
意思明摆着,就是要坑周齐这个外来户一笔。
想找其他车队,要么规模太小,接不了这活;要么是规模够了,却不敢轻易接单。
说白了,就是地头蛇划定的地盘,抢生意就是破坏规矩。
能干车队这买卖的,基本都是有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