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林挽朝和诺敏的争执还没结束。
此时风声鹤唳,众人不敢走,更不敢吃,就那么干巴巴的坐着,生怕殿堂之上的太子动怒。
而泽渠知道,如果这事他介入进去,形势就不一样了。
诺敏见哥哥都不帮自己,又委屈又难过,脸火辣辣的疼,她口不择言的指着林挽朝骂:“贱人!我今天一定要撕烂你的嘴!”
“你要撕烂谁的嘴?”
门外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不大,却格外清晰,瞬间引得众人的目光齐齐的投了过去。
只见裴淮止从门外进来,遗世孤冷一般的身形,缓缓地停下,冷凉的目光扫视一遍在场的每人,最终落在了林挽朝身上。
随即,缓缓地,变得柔和。
诺敏也安静了下来,皱起眉头。
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诺敏害怕,不知为何,她每次见到这个男人,心里都会莫名的犯怵,仿佛他身上天生就带着血腥的味道。
此时裴淮止已经走到了林挽朝面前,目光斜睨,看着一地凌乱的狼藉,还有诺敏浑身的落魄,大抵是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阿梨向来不会让别人欺负到自己。
裴淮止看着诺敏,瞧着她这样滑稽的模样,顿了顿,嘴角不由扬起讥讽的笑。
“几日不见,诺敏王姬风寒可好了?”
诺敏心里一抖,往后退一步,不知这个妖男为何突然这么问,他是什么意思?
“好……好了。”
“好了?”裴淮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笑了笑,笑容令人失神,可诺敏却觉得心中一紧,隐隐觉得不安。
只听他又说:“可怎么好了之后,还多了撕烂别人嘴的后症?”
沈汒急忙放下了筷子。
女人吵架没什么好看的,但大理寺卿亲自下场,为了心爱女子与异国王姬吵架,这可是难得一见!
泽渠对女人无可奈何,可如今裴淮止也站出来了,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任由妹妹被人欺负。
他道:“裴大人怕是不知,今日这场纷争,全是由你而起吧?”
“是吗?”裴淮止撇了撇眉,又看向诺敏,说道:“诺敏王姬这么关注本官?”
“我没有!”诺敏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又看向高台之上的裴舟白,下意识解释道:“殿下,我没有。”
裴舟白没说话,或者说,他从没有将视线放在诺敏身上。
此刻,他在乎的,只是裴淮止与林挽朝此刻之间无声的默契。
他讳莫如深的垂着目,死死的盯着二人依靠在一起的衣角,默默的凝起了眉头。
诺敏见此,更加难过,最后说了一句“无赖!”之后,跺了跺脚便离开了大殿。
泽渠见妹妹离开,怕她会做什么失控之事,冷着笑容躬身告退,急忙追了出去。
瞬间,大殿恢复平静。
沈汒挑了挑眉,这下好了,这诺敏王姬战力也太弱了,还没吵起来就临阵脱逃。
往上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便知道该自己出马了。
沈汒站了起来,一脸难言的走了过来,一边冲下人使眼色将这一片狼藉撤掉,一边朝着林挽朝二人抱歉。
“裴大人恕罪,林大人恕罪!小的方才心急如焚,可奈何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好在林大人没受什么委屈。您二人的席位已经布置好,请上座!”
林挽朝随手扯过一块丝帕擦了擦手,丢到了地上,转身往座位上走去。
此时,殿里的所有人对林挽朝的冷硬果决都多了几分敬佩,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是极为钦佩。
沈汒两句话的功夫,宴席便就重新活络起来,众人就算是忘不掉也得逼自己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
林挽朝吃了口菜,动作温和,又缓缓放下了筷子,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裴淮止面容上看不出其他情绪,他仍旧如往常一样,挂着温和的笑意,“一些事,给耽误了。”
“当真?”
“嗯。”裴淮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面前的点心往林挽朝面前推了推,让她多吃一些。
林挽朝也并未多想。
裴淮止,应是不会骗她。
——
卫荆老远看到莲莲过来,手里提着食盒,急忙从树下跃了下来。
“莲莲姑娘!”
莲莲被突然飞下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她往上看了看,觉得奇怪,“怎么你每次都在树上?”
卫荆微笑:“你猜我为什么叫暗卫?”
“……”
莲莲觉得他在笑话自己,但是没有什么证据。
卫荆看她手里的食盒,两眼冒光:“这是宴席上的吃食?闻着好香啊!是给我带的?”
她努了努嘴,往周围看,“策离呢?”
卫荆脸色瞬间一僵……果然啊!
他叹了口气,扯着嗓子冲房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