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笑意潜伏在眼底,嘴角绽出一抹嘲弄。
她坐回了椅子,斜睨着薛行渊。
薛行渊视线躲闪,不敢抬头看林挽朝。
林挽朝知道他是做贼心虚,心下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薛老夫人亡故之时,我在林府养伤,是如何杀得了人的?”
李絮絮毫不掩饰的扬起眉头,招了招手,身后侍卫押着个老汉上前。那老汉一身虚汗,颤颤巍巍,被吓得浑身发抖。
“薛老夫人当日是吃了林府送来的糕点才突然病发,这个下人就可以佐证!”
林挽朝看着那人,的确是薛府多年的老奴才,不知道李絮絮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出来做了伪证。
林挽朝有些不耐烦的闭了闭眼,声音倦怠:“那便开棺验尸。”
薛行渊眸色一顿,瞬时抬头:“不可!”
“为何不可?”林挽朝看向薛行渊,语气森寒:“你怕什么?”
“我……”
薛行渊心知肚明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若真是开棺验尸,那一切都会败露。
“验就验,有何可怕?”李絮絮扬声道:“来人,去掘开薛老夫人的墓穴,由大理寺和刑部的仵作一同验尸!”
薛行渊不可置信的拉住李絮絮的手,眼中带着警告:“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怕什么?”李絮絮回头看他,侧脸阴冷:“她什么都查不出!”
“你是真打算把这盆脏水泼到林挽朝身上?”
“是啊,薛行渊,你不是刚刚也作了假证?既然如此,现在还装什么好人啊?”
薛行渊的手缓缓失去了力气,脚步踉跄了几步。
李絮絮正对着身后百姓,高声道:“为了让薛老夫人在天之灵瞑目,为了让枉死之人沉冤得雪,为了让歹毒之人就地正法,只得惊扰婆母陵墓,但我相信,婆母在天之灵一定会体谅我这个不孝儿媳!”
这一番话说下来,李絮絮已是眼角含泪,声线颤抖,振振有词,那些百姓听着也是不由觉得钦佩。
“好,那就验尸!”
“薛府人都同意了,伯爵府若是再避讳,那便是真的有鬼!”
听着底下的议论,林挽朝神色微沉,看来李絮絮一定是对薛府人尸体动了手脚。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她又能做得了什么手脚?
“好。”林挽朝坐在风中,口吻平静且凌厉:“既然薛将军都愿意惊动自己母亲的灵柩,我有什么避讳的?那便验尸。”
薛行渊垂下眸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有硬着头皮开棺了。
形势到了如今便是焦灼,进退不得,薛行渊夹在中间忽然觉得累了?既然验尸就验吧,验出来真相,那就拉着李絮絮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派出去挖棺材的人手都回来了。
但是是空着手回来的。
“回禀将军和二位大人,薛老夫人的墓穴……墓穴空了!”
“你说什么?”薛行渊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想到了什么,又忽然看向李絮絮。
果然,好似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李絮絮此刻是得意到了极致,来了这京都城就快一年,何曾有过如此风光的时候,马上就能把林挽朝的脸当着全京的面踩到地上了!
“可真奇怪,”李絮絮喟叹一声:“这遗体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林挽朝垂眸又饮了一口茶,脸上挂着一股冷淡的笑意。
原来李絮絮在这儿等着她呢。
就这片刻功夫,刑部的数十人马就已经围了上来,手中皆持长刀。
十一只有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而远处的华贵马车上,长乐收回目光,冷笑一声。
“还真让李絮絮把那女人给拿住了……”
话未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痛苦的惨叫。
长乐笑容一僵,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没想到刚刚还蓄势待发的刑部侍卫就被什么东西一举击溃,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林挽朝身后齐刷刷的出现一排黑衣人,人人手中持着一把有生铁制成的弓弩,一次可射出三箭,直对着李絮絮等人,
“林挽朝,你这是私养亲兵!”李絮絮怒目圆睁道:“天子脚下豢养私兵,可是谋反死罪!薛行渊,愣着干什么?拿下她!”
“当大理寺丞日子久了,不自觉就收了一批忠诚的下人,伯爵府也没那么多事情要做,”林挽朝姿态从容,眼角含笑:“不过我这人结过不少仇家,整日担惊受怕的,这些下人成了暗卫,一时护主心切,这才见了血,还请薛将军勿怪。”
薛行渊站在原地,僵立半晌,缓缓开口:“伯爵府林小姐金尊玉贵,府内有侍卫情理之中。”
“岂有此理!”李絮絮一把推开薛行渊,冲上前去:“今日我定要将你这贱人拿下!传我令下,谁能抓住林挽朝,赏金百两!”
可话音落下,却无一人敢上前。
寒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