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文被丢下马车,狠狠摔在了地上,他前面就是林府。
薛行文也不顾着疼,看见林挽朝的府邸就连滚带爬了过去。
李絮絮说,林挽朝就住在那里!
莲莲正巧从街上回来,拎着刚买的点心,看见薛行文一身的灰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往来走。
“小少爷?”莲莲急忙迎了过去:“小少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林挽朝呢?我找林挽朝!”
莲莲心生奇怪,正要问清楚,薛行文却狠狠甩开她,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莲莲手里的点心散了一地,她手足无措的往后躲开,不敢再上前,反应过来后急忙让家丁去请林挽朝。
“我要问林挽朝,她是不是……杀了我娘!”
此言一出,莲莲登时瞪大了双眼。
——
薛行渊正在城外操练,听见士兵来报,薛行文私自逃离了将军府,找了许久才在林府门前找到。
薛行渊扔下长剑,翻身上马。
“他跑去林府做什么?”
那士兵欲言又止,薛行渊冷眸低垂,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说!”
“小少爷说……说是伯爵府的林小姐……杀了……杀了薛老夫人!”
薛行渊眉头顿时一紧,思虑片刻后便打马往京都城赶去。
薛行渊知道,他这弟弟一向与林挽朝亲,没有人故意引导,是绝不可能跑去林府,说这种荒谬的话。
李絮絮到了刑部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了与东宫安插在刑部的眼线。
“告诉你家主子,就说伯爵府门口有热闹看,过去凑热闹的人越多越好!”
探子遵命离开,李絮絮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古怪得意的笑。
她看着自己的左手,一圈缝合的疤痕丑陋狰狞,再也使不上劲,像是一只惨白的假手,眼底沉得发暗。
“林挽朝,这一次,我一定要你千倍万倍的来偿还我这只手!”
探子送去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东宫,却没到裴舟白那里,而是被长乐拦了下来。
她看完信,当即猜到是李絮絮给林挽朝使绊子了,忽然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意,“咯咯咯”的停不下来。
长乐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幽深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李絮絮终于是成了件儿事。”
“公主,李絮絮那边一直是太子殿下在通联,这信要交给太子殿下吗?”
长乐看了一眼芙蕖,顺手将信纸落在了烛火上,火舌一点点烧尽了纸张。
“他那优柔寡断的性子能成什么事?终于是让林挽朝落到了我们手里,这一次,一定要一击毙命!”
长乐裹上大麾,被搀扶着往外走,一边吩咐芙蕖:“照李絮絮所言,让林挽朝彻彻底底变成热闹。”
“是。”
——
“林挽朝……你为什么……要杀我娘!”
薛行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看着面前的人,明明是总会给自己带糖糕的阿梨嫂子,可她为什么要杀了娘?
林挽朝平静的听着薛行文的质问,看着往日冷冷清清的伯爵府门前,竟围起了越来越多的人,便就知道不对劲。
是有人故意诱导薛行文来伯爵府闹事的。
莲莲开口辩解:“小少爷,薛老夫人故去时我家小姐正在家养伤,怎么会去将军府害人?”
薛行文哪里会同人讲道理,他满脑子都是李絮絮说的那句话。
——“林挽朝,杀了你娘。”
“就是她!别人说,就是她!”
莲莲追问:“别人是谁?”
薛行文记不住李絮絮的名字,也从不叫她嫂子,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别人就是别人!就是你杀了我娘!”
底下人不知是谁带起了头,叫嚷起来:“都说薛老夫人死的蹊跷,原来是叫人害了啊?”
“真没想到,能有人亲手杀了昔日婆母,不都说这……林小姐,与薛老夫人关系甚好,怎么就动了杀心?”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薛府你又没进去过,真好假好你又怎么说得准?”
一瞬间,人群中议论纷纷,怎么样的说辞也有。
林挽朝疲惫的闭了闭眼,睁开后看着薛行文,盯着他的眼睛问:“阿文,你可是看见我杀了你娘?”
“没有,是别人说的!”
“既然如此,我有没有教过你,没看见的东西不能信?”
薛行文一怔,哭声缓缓止住,他的确记着,林挽朝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可……可他娘真的死了。
薛行文又想起李絮絮的话。
——“林挽朝肯定不会承认,不要相信她的话,否则你娘肯定会很失望的。”
薛行文摇了摇头,他不要娘失望!
他咬着牙,但还是不想用李絮絮给他的匕首去伤害林挽朝,他只想问清楚,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