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打算走的。
我以为是林澜儿这个叛逆的孩子,顺走了我的东西,等我拿回账本,我就打算走。
可是现在看来......
“不,我还不想走。”
我摸了摸豆子圆圆的脑袋,回答他说道。
豆子听后,单纯地笑了起来。
“沈墨哥哥,那你可以留下来陪我玩吗?”
豆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豆子是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长得呆头呆脑,说话也傻乎乎的,在孤儿院里,应该就是那种被欺负的对象。
只有我把他当做一个小朋友看待,所以他对我是有好感的。
“行,鼻涕虫,我陪你玩。”
我一边摸着他的脑袋,一边笑着回答。
豆子倔强地更正我的叫法:“我叫豆子......”
......
下午,天快黑了。
豆子趴在我的床边呼呼地睡着了。
我的双脚被绳子绑住了,坐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此时,门外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太过分了,澜儿,沈墨可是我们的客人!”
“你绑着人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声音越来越近,只见郑院长背着一个背包匆匆走了进来。
他一看见我,态度就谦卑了许多,连忙上来替我解绑。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孩子太叛逆了,我向他们给你道歉,都是我管教不佳!”
郑院长低声下气得跟仆人似的,又是鞠躬又是陪着笑脸,这里明明他是主人,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种人,放在社会上也是个老实人。
说真的,我真看不出他哪里坏了?
我也十分客气地摆了摆手:“没事,林澜儿人挺好的,她只是怕我出去乱走,听说外面的林子野兽挺多的,她这是在为我考虑啊。”
我故意这么说着,想看看郑院长的反应。
只见郑院长用力拍了一下木床,气得脸绯红。
“那也不能把你的腿给绑住啊,他们太过分了,我一定让他们给你道歉!”
“你住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客人,我要负责把你照顾好,如果你觉得我们照顾不周,想走我明天就安排车让你进城,我在医院里有几个同学,可以安排你去那里住院,费用我包了!”
让我走?
林澜儿说,我今天不走,就再也走不掉了。
但是郑院长说,随时可以让我走。
我表情认真地看向郑院长:“郑院长,我还真有事儿想进城,明天拜托你安排一下了。”
郑院长听后,没有丝毫犹豫。
“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打电话安排车,明天来接我们。”
他的样子,很诚恳,不像是在撒谎啊。
“不过就算走,那也得换药,你先躺下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突然,郑院长极其认真地朝我说道,只见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大堆药剂,绷带,和消毒液。
这些东西塞满了整个背包,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今天消失了一天,就是为了帮我采购这些药剂?
这像是一个坏人做得出来的吗?
我脱下衣服,轻轻撕开绷带,鲜红的血液就流淌了出来。
郑院长见状,立马惊呼。
“伤口裂开了?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只见郑院长急得跳脚,一边打水,一边拿出新的绷带,忙得团团转。
而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在观察这个人。
他对我做的这些,究竟是不是在演戏。
论演戏,没有人比我更懂了。
我做过卧底,再深的戏,我都看得出来。
郑院长先是用手浸泡在水里,消毒,然后拿上棉签给我清理伤口,他皱着眉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伤口,脑袋低得都快凑到我的伤口上面去了,双手也在细致地给我涂抹着药膏。
他的手法,十分细腻,就好像有万干条鱼,在亲吻在我的伤口一样。
冰冰凉凉,丝丝痒痒的。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别人清理伤口,是一种享受!
他学过医,这句话,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半个小时后,郑院长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如重负释般,靠在了床沿边,身体瘫得仿佛晕厥一样,他那两只拿着棉签的双手,竟然开始颤抖了。
“郑院长,你没事吧?”
我有些担心郑院长。
究竟是他受伤了,还是我受伤了啊?
怎么他一副要虚脱了的样子?
“沈墨,我真愧对自己是学医的,我晕血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恐怕以后我都见不惯鲜血了。”
“呵呵,我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啊。”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