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王妃拉着萧晟的手,走到沐云书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
“皇妹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气色可真好啊!”
沐云书不喜欢这个三嫂,她打芊凝那巴掌,她还记着呢!
听到这带着挑衅的声音,她便转过了头,淡淡道:
“那看来三皇嫂家里有什么难事,我瞧着你的脸色可不怎么好!”
汕王妃眼角一跳,哪能想到沐云书会这样接她的话。
捏紧了拳头,她才勉强将心中的怒火忍了下去。
“本王妃自然是没有皇妹过得舒心,所有人都对皇妹宠着护着,就连不怎么与人打交道的八弟妹也与皇妹这般要好,三嫂真想跟你学学,你到底怎么拉拢到这么多人的!”
沐云书怎能听不出汕王妃话里的意思,她想让父皇觉得她在结党营私,也想让八嫂以为她接近她目的不纯。
可她不在乎,她就是在结党,而她的党羽,就是大奉所有忠君为国之人!
她正要开口回击汕王妃,手却被一只柔夷按住。
余弦儿扬起脸看着汕王妃,淡道:“三嫂想学也不难,拿出十分真心便好!”
这是变相说她虚伪了!
汕王妃气得指甲都快嵌进手心里,只是不待她再开口,萧晟就不耐烦地道:
“母妃,我累了,与她们这些女子叽歪个什么!咱们赶紧坐下吧!”
听到儿子催促,汕王妃顿时缓了脸色。
“晟儿累着了,是母妃的不是,走吧,母妃带你入席!”
听着这母子两的对话,余弦儿眉头紧皱。
汕王妃实在太过溺爱萧晟了,把晟儿宠得残忍暴虐,嫉妒心极强。
她记得去年的一次宴会上,礼部尚书带着孙儿赴宴,因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被众人夸奖了几句,结果没多久,那孩子就在阁楼上摔落下来。
当时只有萧晟在场,萧晟说他只是与那孩子比试谁爬的更高,结果那孩子自己抓不住窗棂摔了下去,实在蠢的要命。
因为没有旁的证据,礼部尚书家里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余弦儿还是没办法忘记,那个孩子瞪着眼睛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萧晟已经十来岁了,他不是不懂事的年纪,把人命看得如此之轻,以后真叫他掌权,大奉不乱才怪!
余弦儿在心中担忧之时,太监的传唱声响起,是景德帝与皇后娘娘到了。
到殿的众人齐齐起身迎接,便见景德帝和方锦音一人牵着几个孩子,从殿外走了进来。
沐云书并不惊讶,皇后娘亲差人与她说过,父皇已经叫修逸和修齐他们到弘文馆读书,便提前将几个孩子都接入了宫中。
沐云书知晓,汕王妃却不知道。
看到景德帝竟然抱着芊凝走进大殿,她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他的晟儿从来都没有这种待遇!
莫非父皇真的想越过儿子这一辈,直接将皇位传给长孙?
这不行,绝对不行!
汕王妃心中着急,正想着如何才能帮夫君和儿子抢回父皇的关注和宠爱,那边大长公主带着女儿余月羲也到了场。
余月羲比前一段日子憔悴了许多,脸上铺了厚厚的粉才勉强遮掩住眼底的乌青。
一进殿,她的眼睛便朝四周扫去,最后落在了沐云书的方向。
那眼里的怨毒不加掩饰,让人看得脊背发寒。
余月羲钟情墨归不是什么秘密,如今看来,她对墨归的执念只增不减,汕王妃看到这一幕,眼里忽地闪过一抹暗光。
今日是家宴,景德帝让众人不必太拘束,进殿后就让大家都坐下了。
除了将芊凝带在身边,其余几个小家伙都安排在了沐云书身边的位置。
与方锦音落座后,景德帝便叫海公公去传宴,殿里顿时热闹起来。
方锦音又把沐云书招到跟前,看了又看,见她眼底都是笑意,就知道墨知许待她应该极好。
这样她便放心了。
景德帝今天心情也格外的好,他收到了青州官员的奏折,知道多亏了保信堂,青州百姓才避开了一场瘟疫,眼中对女儿的赞赏溢于言表。
他想,老天爷大概看他还算勤勉,不忍让大奉败在他手上,这才让他寻回了昭庆!
他将事情朗声宣布给众人,好叫这些宗亲知道他的小锦鲤,又帮大奉躲过了怎样一场祸事!
赏赐当然少不了,听到海公公将赏赐单子读完,沐云书真怕父皇把他的私库都搬空了!
能得景德帝如此宠爱,在座众人没有不羡慕的。
从前那些冷眼和慢待都不见了,谁都不会再拿什么礼仪规矩说事,规矩,只是讲给弱者的!
于是也别管真情还是假意,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庆祝大奉遇难成祥。
几支歌舞过后,修齐就无聊的趴在沐云书身上睡着了。
听他鼾声都响了起来,景德帝只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