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儿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沐云书觉得也该与八嫂好好谈一谈,便开口询问道:
“八嫂,你……可是觉着自己有暗疾,所以才一直避着我们?”
余弦儿一怔,脸上的红润之色瞬间散去,带着几分慌乱地道:
“你在说什么,我哪有什么暗疾!”
若是旁人的事,沐云书可能不会管,但余弦儿帮了她不少的忙,她实在不忍心看她自己折磨自己。
“八嫂,你一直希望八哥不要软弱,不要被人欺负,可你这样的逃避又与软弱有什么区别?有病咱们就医,有事咱们就解决,若是你有跨不过去的坎儿,你看看我们,我们都在你身后,咱们互相帮忙,也许这坎就翻过去了!”
余弦儿的眼窝瞬间就红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与她说这样的话!
“我……”
她眼底泪意翻涌,心中已然知晓云书早已经看出了她的病症。
云书甚至比她母亲更照顾她的情绪,从没有违背她的意愿多提此事。
犹豫良久,她长长叹了口气,红着眼睛道:“你不嫌弃我?”
沐云书眸色软了下来,主动拉住了余弦儿的手。
“为何要嫌弃你,你漂亮,聪慧,还会我不懂的武艺,我只觉得八嫂很优秀!你也许经历过不堪回首的事,可那些事绝对不是你的错!”
听到“不堪回首”四个字,余弦儿的肩膀不由轻颤了起来,脆弱的像是一对儿透明的蝶翼。
不是她的错么?
可她母亲不是这样说的!
其实她从前爱动也爱笑,还喜欢随爹娘去茶馆里听书。
最爱听的故事,就是那些驰骋沙场的大将军的故事。每次听到将军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情节,她的眼中都会闪烁着兴奋和崇敬的光芒,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中。
她会在脑海中幻想自己成为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率领着千军万马,征战沙场。
回到家后,她还会兴致勃勃地与家人模仿着故事中将军的口吻和动作,逗得大家哈哈直笑。
她的二叔,也就是大长公主的驸马,见她喜欢练武,便与她说可以教她几招。
不过她一个女儿家练武总会被人说闲话,便与她约定,等日落时武场无人时再教她。
二叔还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谁也不许泄露出去!
能学武,她真的好开心啊,她那时候觉得二叔真是这世上最最好的二叔!
从那以后,日落时分她就会跑到余家后院的练武场去,日日与二叔练习剑术。
后来天气开始炎热,每次练完剑,她都会出一身的汗,二叔便叫她换了男子宽大的短打,还很贴心的帮她擦汗。
她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合适,可二叔说他们是叔侄,没那么多讲究,她也就放下了心理防线。
一日,她如常来到练武场,可那日却没有见到二叔,她以为二叔去了公主府,便自己练起剑来。
不知不觉,太阳便落了山,她收剑正打算返回自己的院子,二叔却在这个时候姗姗而来。
二叔喝了酒,满身浓烈刺鼻的酒气,熏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强忍着那股难闻的味道,好心地给二叔倒了水,希望能缓解他的醉意。然而,二叔却是一直用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她看。
那如同恶兽卸下伪装的眼神她至今还记得,那是一种赤裸裸的、充满欲望和邪恶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被这可怕的眼神吓得浑身颤抖,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却被二叔那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一只粗糙的手掌死死地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丝声音,紧接着,她被无情地塞进了后面阴暗潮湿的马棚中。
那一夜她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二叔粗鲁残暴,如同恶魔一样。
他一边疯狂地咒骂着大长公主给他带来的压抑和痛苦,一边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她柔弱的身子上。
她才十二岁啊,本应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年纪,本应像花朵般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慢慢绽放,可这突如其来的噩梦,却无情地摧毁了她的一切。
次日家人寻到他们的时候,二叔还在马棚中酣睡,而她将自己埋在马儿的草料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二叔酒醒后向她的爹娘道歉,说她练剑时穿得太少,他又喝太多,这才被她勾了心魂,做了蠢事。
一个女孩的公道和驸马的名声,余家当然选择后者。
所有人都指责她,说若不是她一直缠着二叔学武,还穿得那么不检点,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长公主也亲自跑来道歉,并说会保全她的名声,绝不会让人将事情泄露半个字出去!
为了弥补她,还为她争取到了鲁王妃的位置。
母亲说她简直是因祸得福,这是她的造化,否则她这种残花败柳,只能去庙里了此残生,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