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眉心,景德帝指着萧泽玖道:“把这蠢小子也给朕推出去,亏他自诩风流,连雌雄都分不清,真是蠢出升天!”
萧泽玖出宫的路上,可把宫人们都吓得够呛,因为这位爷一会笑,一会儿哭,那瞬息万变的表情实在让人不敢接近。
以前这位爷是不着调,现在像是吃错药!
宫人们都贴着墙根躲着萧泽玖,可萧泽玖根本没有察觉,他脑子里除了阿吴的身影,什么都装不下了。
原来皇妹早就知道阿吴的身份,所以才与她走得那么近!
她还将裴深这老贼的恶行捅到了父皇这里,怪不得墨知许与他说他与裴淸怜的亲事不会成!
难怪父皇会信任皇妹,皇妹有事是真不藏着!
可为什么就没人跟他说一声呢?是怕他嘴不严,坏了事吗?
连父皇都知道阿吴是姑娘,他却不知道,还误把自己当成了断袖,苍天,他真是有够蠢的!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每个人都怀揣着忐忑,等待天明。
宫中并没有放出裴深被抓的消息,所以裴深一夜未归,裴夫人并不知夫君去了哪里。
她着急地寻到儿子裴文硕,将裴深未归的事情告诉了他,裴文硕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担心,只不耐烦地道:
“肯定宿在了秦楼楚馆,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惊慌的!”
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哪里顾得上那个扶不上墙的父亲!
他这个爹成日做着当国丈的美梦,除了想从他们身上捞好处,还会做什么?
死了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裴夫人却始终惶惶不安,她早就叫仆从去柳街寻找老爷,但下人回来说没有找到老爷,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可儿子根本不愿帮她寻人,她也只能回府等待。
天刚亮,百姓们就纷纷踏出家门,跑到鼓楼前等着棋局开始。
景德帝很早就出了宫,坐在了鼓楼对面一家茶馆中。
今日安排了两场棋局,大奉这边出战的,是翰林院的两位棋士。
时间已经临近比试开始,慕容信德才带着西秦人出现在了街道上。
见来了这么多大奉百姓,他哈哈一笑,朗声道:
“愚蠢的鸟儿起得再早也找不到食吃,大奉百姓还真是一根筋啊!”
如今接待使团的任务落在了沐云书身上,她只回了一个淡淡的笑,轻启朱唇道:
“西秦人是有多不自信,每次都要在嘴上讨些便宜?下棋就下棋,说那些没用的作甚?”
沐云书总是能云淡风轻地将人气个半死,慕容信德再想用言语来打压大奉,反而落了下乘,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今日西秦棋圣并没有过来,来的是他的几位高徒。
沐云书已经看过了他们的资料,参加第一场比试的是个四十不到的中年人,名叫风格多,棋路诡谲,善于设陷。
这几局比试沐云书已经与景德帝等人商议了应对策略,这局安排了善于防守的黄棋士与其进行对弈。
黄棋士其实非常的紧张,他害怕第一场自己输得太惨,会让大奉人失了信心和斗志,慌得身子都在轻轻颤抖。
沐云书见他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打透,低声安慰道:
“黄先生,没关系,尽你所能的拖住他,多拖半刻,你就赢回了一子!”
她没有让黄棋士以赢为目的,反倒叫他放松了许多。
他想起殿下说过,不管他是输是赢,坐到棋局上,已是大奉的功臣!
黄棋士真的有被这样的话鼓舞到,定了定神,他重重点头道:“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当比试开始的锣声响起,场上两人相互行了一礼,坐下开始了棋局。
两人身侧立着一个硕大的棋盘,他们下的每一步,都会有人在棋盘上展现出来,供围观群众观看。
不管是景德帝还是城中百姓,此刻都无比的紧张,尽管四周围着成千上万名百姓,街道上竟依旧很安静!
十几子过后,大家都能察觉到,西秦棋手的攻势十分凶猛。
且他一边下棋,一边做粗俗的动作,总是在催促黄棋士快些落子,一直在嘲笑羞辱他。
百姓们都十分的气愤,但好在黄棋士想着沐云书的那些鼓励,并未受到太大的干扰,他脑子里想的只是稳一些,再稳一些,只要少输几子,就没有辜负官家和殿下的信任!
就这样,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防守中,任对方如何引诱,他都不会尝试冒险突破。
风格多其实最擅长的是心理战,谁料对方稳如磐石,一点都不贪心,让他的优势根本没有发挥出来!
不过,西秦人为了此战做了许久的准备,出战的这些棋士日夜苦练,经验和临场应变都非常人可比。
他很快就发现黄棋士的内心支撑是什么,口中骂着黄棋士是个缩头乌龟,听取女人的话算什么棋士,还说下棋就是为了赢的,就算他少输几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