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点头道:“你说的那个赢过西秦人的少年,八成就是晟儿,朕听闻皇弟教过晟儿几日棋,应该是不错的!里西秦使团入京还有几日,朕想让他早些准备起来!”
方锦音点了点头,又提议道:“臣妾听闻修逸那孩子下棋也很厉害,官家不若多寻一些出色的孩子入宫……”
话还未说完,她便察觉道景德帝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方锦音心中一揪,她以为纪荭的误会解开后,她与官家说话时可以不必再避讳。
可她怎么忘了,她与官家之间的疙瘩,可不只纪荭一个!
景德帝没有回方锦音的话,放下手中棋子起身道:
“皇后给朕想了个好办法,朕再叫人去琢磨一下细节上的事,你好好歇着,莫要伤了眼睛!”
说罢,他便带着海公公离开了仁明宫。
路上,海公公见景德帝脸色一直不大好,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官家,老奴觉着,皇后娘娘只是举贤不避亲……”
景德帝没什么表情,他明白私心这东西是人就会有,就连海公公劝这一句,都满含私心。
他脑海里忽地想起了母妃的话,她叫他莫要宠得昭庆野心膨胀!
想到这些,他心口有些不适,扶着墙面缓缓坐在了一块大石上。
海公公脸都吓白了,惊呼着走过来,问道:“官家,您这是怎么了?”
景德帝朝海公公摆了摆手,叫他不要大惊小怪。
“有点乏了而已,鬼叫什么!”
沉默片刻他又感慨道:“若真有事去了也好,到下头问问那小子,当年为何要……背叛朕!”
海公公知道官家这是又想起大皇子了。
其实这么多儿子,官家最喜爱的还是大皇子吧,因为喜爱,所以被背刺后是真的痛恨。
官家能给修逸那几个孩子赐姓,已经很宽容大度了!所以猜测那几个孩子也想争一争那位置时,他才会这般的痛苦。
海公公红着眼眶道:“官家,你可别说这话吓唬老奴,您若着急,老奴可以下去帮您问,问好了托梦告诉您,您的龙体关乎大奉千万百姓,定要珍重啊!”
景德帝抬头白了海公公一眼,“你这老东西出了宫哪里都找不到,还是老老实实在朕身边待着吧!”
歇了一会儿,心口不再疼痛,他又吩咐海公公道:
“别去阴曹地府了,先去汕王府给朕将萧晟传进宫吧!”
海公公见官家脸色有所缓和,也松了一口气,忙道:
“老奴送您回福宁宫歇着,然后立即去办差!”
……
汕王府这边宴会已经散了,表面上看还是和谐的,但其实已经暗流涌动。
与众人告别后,沐云书带着孩子们上了马车,宝珠见余弦儿还在目送沐云书,便笑着将事情告诉了她。
沐云书打开车窗向外望去,正好见余弦儿还站在那里,便朝她明媚一笑,然后挥了挥手。
余弦儿耳根瞬间就红了,别扭地别过脸想要上自己的马车,又觉这样实在不礼貌,便也僵硬地朝沐云书摆了摆手。
这一幕正好叫萧儒柏瞧见了,眼中满是诧异。
想了想,他走到马车边对余弦儿问道:“可用我送你回去?”
这话让余弦儿还未缓下来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抬起头看向了萧儒柏。
可她见萧儒柏锁着眉头并未靠前,便自嘲地垂下了头。
王爷只是客套一下,她怎么总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两个能像现在这样,已经是王爷给她最大的体面了!
“不必了!”
余弦儿艰难勾了勾嘴角:“我自己可以的!王爷衙门事多,臣妾就不劳烦王爷了!”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萧儒柏没有多说什么,点了一下头便安顿下人好好将王妃送回府中,等马车走后,他在原地站了好一阵儿才颓然转了身。
萧儒柏身边的长随银宝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八爷,今日衙门已经没事了,您其实可以与王妃一道回去的!”
萧儒柏淡淡皱眉看了银宝一眼:“王妃不想,我不会强求她!”
银宝点了下头:“是奴才多嘴了,那爷现在要去哪儿?”
萧儒柏也有些茫然,“老九呢?今儿怎么没听到他聒噪?”
银宝想了想,恍然发现今儿九爷的存在感确实不高,摇头道:
“奴才也没注意,要不奴才差人去问问?”
萧儒柏抬头瞧见沐云书的马车还未走远,想了想便道:“算了,去皇妹那边坐坐吧!”
八爷竟要去昭庆殿下那里!这让银宝很是意外。
不过他从不猜测主子的心思,很快便牵来了马,随着萧儒柏跟在了沐云书的车队后面。
童辉驾车时感觉到有人跟着,转头见是鲁王殿下,便提醒了沐云书一句。
芊凝眨着眼睛看向沐云书道:“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