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山县的几个老人,经过保信堂的救治,病情也得到了控制,正好沙县令要返回宜山,便雇了板车,送这些老人返回宜山。
诊费当然是少不了的,行善也要分对谁,这些老人或许无辜,但他们的儿女绝对不无辜,他们总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沙县令先帮忙垫付了银子,打算回去再做清算。
临行前,沙县令又朝沐云书郑重一揖,深深看了沐云书一眼,说道:
“感谢您为百姓做的事情,他日若有用得着老沙的地方,沐娘子尽管差遣,老沙定当全力以赴!”
沙县令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之前只是感谢,现在却多了敬佩,因他在一些蛛丝马迹中推测出,那个步步筹谋将陈大人解救出来的人,正是这位沐娘子!
他还在小公爷那里得知了沐云书真实的身份,乃是皇后那位走失的嫡公主,大奉的大帝姬!
虽然身份尊贵,但她的处境并不乐观,可就是在这样的困境中,这位帝姬居然可以逆转局面,不仅救下了陈大人,还将无人敢碰的纪家拉下了马,实在难得!
还是那句话,也许她做的事情没有多高明,可她愿意冒着风险去努力、去尝试,这便胜过了绝大多数的人!
这样有胆识又不失真心的一个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追随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选择,不惑之年的沙县令终于迎来了自己事业上的春天,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几日后,方蓉找到沐云书,邀她入宫去看望皇后娘娘。
沐云书已经好多日未见到皇后了,心中挂念,便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坐在马车上,沐云书才低声对方蓉问道:“婵娟怎么样?可还有人找她调查纪邱射箭那日的事?”
方蓉掀起车帘看了看四周,见没人靠近才点头安抚道:
“放心吧,我前日去见过婵娟了,官府已经不再找她,永乐楼和楚腰阁都开始继续做生意了。”
说着,她撅起粉嫩小嘴埋怨道:“你们可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我也可以帮忙的!”
沐云书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步步盘算才有现在的结果,她怎么可能将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因她知晓婵娟的好友也是死在纪邱手上,才会加婵娟入伙,将事情定在永乐楼。
“这不是也没瞒着你,只是少一个人知晓就多一份稳妥。”沐云书解释道。
见沐云书如此一本正经的,方蓉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想我涉险,我怎会不明白!只是真的为你们捏一把汗!”
万一这事不成,定会招来纪家的疯狂报复。
“好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那纪邱也得了应有的报应,真是大快人心!”
陈景洛被中断的处刑,纪邱和纪三爷等人补上了,每人三千多刀,听说观刑百姓一边看,一边吐,虽然非常害怕,但还是想看到这些恶魔痛不欲生的样子。
“只可惜纪元柏那老家伙太狡猾,那些事完全查不出与他有关,官府也没能从纪家搜到赈灾款,官家顾念他从前的功劳,竟然饶了他一条狗命!”
沐云书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官家放了纪元柏一命,不光因为顾念旧情,还因为贤妃和祁王。
她听墨老夫人说,自纪家出事,贤妃就粒米不进,每日只靠喝水支撑,说是以此为兄弟侄儿赎罪。
祁王听说后,也不声不响地学起他母亲,结果坚持了六七日便晕倒在了府中。
贤妃是不是真的粒米未进无人知晓,但祁王的确是在为纪家赎罪,什么都没有吃。
景德帝心疼这个仁善的儿子,没有对纪家赶尽杀绝,只将纪元柏和纪家其他女眷流放燕州,已嫁女子不受牵连。
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沐云书才发觉原来纪家最厉害的,是这个贤妃。
这女人懂得舍弃,对自己也心狠,怪不得当初将凤印都拿到了手中。
不管怎样,纪家倒了,沐云书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那些由纪家导致的悲剧都将被改写,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
方蓉看着沐云书嘴角那轻松的笑容,不由有些痴了:“云书,你笑起来真的是太美了!”
就像是万丈阳光洒进树林里,明媚又耀眼。
沐云书耳根微红,点了一下方蓉的额头,“你也一样啊,对了……你的亲事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纪家的事,有些忽略了蓉儿,蓉儿的婚事是她所担心的,便急急问了一句。
方蓉听到沐云书提起她的婚事,表情一滞,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但她害怕云书会为她担心,勉强勾起嘴角道:
“挺好的,爹娘也问过了,说那袁公子人品不错,身边连一个通房都没有,应该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且有左老王妃牵媒,应该……很快就会定下来了!”
袁公子各方面条件听上去都不错,只是可惜这人并不是她心悦之人。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