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嬷嬷正思索的时候,林殊玉抹着眼泪朝她看了过来:“嬷嬷,这件事千万别告诉母后,我姨母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癫狂之症,发泄之后就好了!”
林殊玉把借口都安排好了,林氏有病拿她发泄,所以林殊玉在沐家受的委屈,并不是装出来的。
林氏木然地看着林殊玉,发鬓散乱也浑然未觉,只定定地看着她。
她其实很想就这样死掉,她早该死的,若她死了,就没有人能拿这件事攻击云书了。
让她痛苦的不是回忆起了从前,而是林殊玉揭开了她心中最丑陋的地方。
她的确因为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才无法亲近昭昭,才会处处挑剔她,觉得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是她太自私了,她原谅不了自己,可伤害的却是昭昭!
一股腥甜从嗓子里涌出,将她惨白的唇都染红了去。
她这样子,看上去确实不太正常。
宫人进门时,是瞧见林氏掐着林殊玉脖子的,这事她们可不敢隐瞒,忙不迭将此事报给了皇后。
两人被带到皇后跟前,林殊玉被林氏打伤的脸肿得更高,但她没向皇后告状,只说林氏偶尔会躁怒,求皇后不要罚林氏。
她被打还帮林氏求情,看上去确实可怜,连方夫人都有些疑惑之前是不是误会这姑娘了。
方锦音不喜欢林殊玉,当然对她同情不起来,就是不知道她与林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氏似乎已经魂不附体,整个人都是游离的状态,她也没有辩解,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她的名声不重要,可将实情说出来,昭昭怎么办?她要如何面对世人?!
所以从始至终,她什么都没说,在别人看来就相当于默认了林殊玉的话。
皇后见林氏的状态特别差,怕她会出什么事,便让她先回去了。
林氏走后,她还看了刑公公一眼,示意他盯着林氏一点,别让她在路上出什么事。
刑公公会意,立即出去安排了。
之后,方锦音宽慰了林殊玉几句,叫她可以休息两日,不必再学规矩。
又让常嬷嬷带她下去上了药,这事才平息下来。
晚上的时候,林殊玉身边的宫人借着换恭桶的机会,将一张纸条交给了收恭桶的太监,太监很快就带走了纸条,离开了仁明宫。
几经辗转,这纸条来到了一个嬷嬷手中,她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注意,快步进了殿内。
她将纸条交给了主子,她主子看了看,不由笑了起来。
“方锦音竟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她要是知道,不病死也被气死了!”
嬷嬷道:“是啊,这寻回来的公主的确不是什么善类。”
“还不是随了方锦音!既然是方锦音的种,那就不能活着,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纸条被送出一段时间后,刑公公返回到了方锦音身边,他自责地叹了口气,对方锦音道:
“奴才派人跟了一段时间,可那人在后宫走了一圈,每个殿都去过,甚至还去了圣母皇大妃和皇太后那儿,因着不敢打草惊蛇,奴才实在无法确定那纸条给了谁。”
方锦音早猜到了结果,也知道即便抓来那小太监和宫女,最后得到的也是一具尸体,只能安慰道:
“不打紧,再等等,那人终要有下一步动作的!”
刑公公觉着皇后娘娘还是很有先见之明,幸好进宫的是假公主,不然被人盯上的就是真正的姝儿殿下了!
另一边,林氏被送回沐家后,全家人都看出了她的不适,沐乐驰急忙忙就跑过来帮林氏把脉。
看着儿子皱着眉头认真帮她摸脉的样子,林氏喉头发苦,柔声道:
“要是早早就让你学医,我儿是不是早就成为一方名医了?是娘拖累了你!”
林氏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沐乐驰惊讶又担心地道:
“娘,您怎么说这种话,您到底怎么了?是谁让您动了这么大的气?您跟儿子说,儿子给您出气去!”
“没有!”林氏忍回了眼眶里的泪,平复了心情后淡笑道:
“就是又瞧见你表……错了,是公主殿下!她向我认错,我听着心烦而已!”
“您以后别理她就是!”
沐乐驰心里也不舒服,他虽然对林殊玉没有男女之情,但毕竟是当妹妹一样护着长大的,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都会痛心无比,更何况是人!
沐询不大会安慰人,见妻子不舒服,凑过来悄悄塞给她一样东西。
林氏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一个金镯子,一脸的疑惑。
沐询趁着儿子不注意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从县里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个首饰铺子,寻思你跟昭昭的首饰都太素了,就随便选了两件!”
林氏捏着镯子的手紧了紧,声音微哑地对沐询道:“好看,帮我戴上!”
沐询一怔,妻子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直白地向他表达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