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后神情有些落寞,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好活,总是见云书和那几个孩子,等她猝然离世,岂不给他们徒添烦恼,叫他们伤心!
只要时常能听到他们的消息,她就满足了。
只是前些日子派去打听消息的人说云书与家人去了怀安,好两日都没有回来,她这才着急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不过就见了一面,回来后竟然满脑子都是云书和那几个孩子的笑脸,做梦都是他们,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方皇后没有回答常嬷嬷的话,而是朝墨归看了过来。
“听说你也去了怀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与我说说,云书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她……”
墨归脑海里浮现出沐云书的身影,眉头就舒展了一些。
“的确遇到些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就是染了风寒,需要养些日子。她还向臣打听了您的情况,心里惦记着您!”
听到云书竟是病了,方皇后有些紧张地道:“病得重么?要不请太医去瞧瞧?”
“保信堂有葛老在,娘娘不必担心!”墨归道。
方皇后想起那位老大夫,默默点了点头,那老大夫的医术不亚于太医院里的太医,既然这样她就放心了。
见墨归提到云书时,眼底都透着暖意,方皇后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难得见你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
墨归一怔,瞥见铜镜里自己那张含着笑意的脸,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下喉咙,岔开话题道:
“对了,娘娘怎么回宫了?您不是在倚梅阁养病?”
常嬷嬷无奈地摇摇头:“还不是因为宫外也没有清净!三皇子和七皇子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知道娘娘在倚梅阁,就带着各自的王妃过来侍候娘娘!还有小公爷您的那位继母,时不时提起……提起大殿下的事叫娘娘难过,娘娘这才不得不回来!”
刑公公心里也忍着怒,那些人只为了储位,根本不管娘娘死活,本来去了沐家小院以后,娘娘的精气神眼见好了许多,但与那些闲杂人见了几次,娘娘灯芯里好不容易燃起的火又灭了下去!
墨归也知道若再不给皇后娘娘一些希望,她的身子一定会不停衰败下去,沉吟了片刻后对刑公公道:
“公公,我有些事想与娘娘说,你带人到外头等一下!”
刑公公见墨归的脸色凝重,便知是很重要的事情,忙屏退左右,与常嬷嬷一起退出了屋子。
方皇后心里莫名有些紧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墨归看着方皇后,肃容道:“娘娘,是大殿下的事,臣这一次真的查到了大殿下的线索,大殿下在冀州的一个村子隐居,并且已经成亲,在那里生下了两儿一女!”
墨归清楚桂王余孽也得到了大殿下的消息,此时将这些事告诉皇后,并不是个好时机。
可娘娘身体每况日下,心里若没个支撑,他真怕她倒下。
“冀州的灾情您也知晓,大殿下带着孩子们逃难时……可能遇到了流匪,与孩子们走散了,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大殿下的去向,但已经有了几个孩子的线索!”
“臣这一次去冀州,就是因为查到大殿下曾经落脚的那个村落,我们在村子附近找到了一位老人家,本想带他来见您的,可惜……他没能撑几日,便去了……”
他们寻到的那位老人家听闻几个孩子现在过得很好,当日夜里便含笑去了。
墨归知道孩子们是那老人放不下的心病,因着这块心病才撑到了现在。
老人一直没有离开故土,墨归便将老人葬在了村子边,希望有幸存的村里人回家后,可以知道老人一直帮他们守着家呢。
将老人安葬后,墨归便急急返回京城,路经驿站收到阿泗的飞鸽传书,知晓沐云书要去张家寿宴的事情,撇下李干办等人,日夜不眠地赶到了怀安。
“那老人虽然不在了,但他与臣说了孩子们的名字和特征,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几个孩子的身份。”
方皇后本以为知许又在哄她,但听到他的叙述,一颗心莫名地提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出于亲人的感应,她竟然觉着知许没有骗她!
见方皇后激动得有些站不稳,墨归忙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娘娘……”
“我无事……”缓了一会儿后,方皇后才扶着椅子的扶手对墨归道:
“他们……现在怎么样?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方皇后善良,但这并不代表她愚笨。
知许忍了这么久不将事情告诉她,定然是有顾虑。
“他们很好,您也见过的,他们就是……云书收养的那几个孩子。”
“是修逸他们!”
方皇后扶着扶手的手握得更紧了,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涌入了眼眶中。
怪不得,怪不得她看到修逸那孩子有莫名的熟悉感,怪不得她很想与他们亲近!
他们竟然是她的孙儿,是丰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