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的话让娄鹤筠愤怒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显然从与沐云书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找到了那个场景。
他那时旬休归府,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一直养在咸宜庵附近庄子上的欣儿又病了,他便急着出门赶去见欣儿。
沐云书就在那时抱着酒坛来寻他,说是给他酿了酒,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享乐,他一气,便挥手将那酒坛给打碎了。
“我不是有意的……云书,你以前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娄鹤筠喃喃了一句,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沐云书。
沐云书自也想起了那时的事,没什么心疼的感觉,只笑自己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眼睛治好了,可惜二爷的脑子却没有!”
她好像耗尽了耐心,直直盯着娄鹤筠,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娄鹤筠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酒水,气道:“让我换了衣裳再说!”
沐云书道:“舒云院没存着你的衣裳。”
“总不能叫我湿哒哒出门吧!”
见沐云书抗拒,娄鹤筠心中烦闷,口气也急了起来。
而这时,满福也抱着被褥来到了舒云院。
刚刚一路他也想明白了,二爷恐怕是想宿在舒云院,所以顺手带了几身换洗衣裳过来。
见满仓把衣裳被褥放下,娄鹤筠冷眼看着翠玉道:“还不退出去,是想帮我更衣么?”
帮成年男主子更衣都是通房丫头做的事,翠玉可没这心思。
她急得都红了眼,看着沐云书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有那些想上位的小蹄子才会往男主子身上洒酒水,她怎么这么糊涂!
沐云书当然相信翠玉,朝她摇了摇头。
满福撇嘴“切”了一声,“你们主子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目的达到了,还扭捏什么!”
翠玉气得抡起托盘就往满福头上砸去,“你胡说八道个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满福吓了一跳,抱头蹿出好几丈远,“我,我不跟你计较,我帮爷搬东西去!”
屋子里弥漫着桂花酒的香气,娄鹤筠侧头,便见到沐云书紧紧抿在一起的粉红色唇瓣,心头越发燥热。
他走到暖阁前,张开了双臂,对沐云书道:“麻烦夫人了!”
可见沐云书并未理他,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能自理的废物,咬了咬牙道:
“夫人不来,为夫自己来就是!”
青烟从金法郎九桃香炉里曲折流出,如同娄鹤筠此刻的心境。
放在腰带上的手有些紧张的轻颤着,最后还是将它从身上卸了下来。
他以为沐云书是不好意思,自己主动一点就算是给她台阶下了。
谁料沐云书只冷冷道:“二爷动作快点,要不酒水都干了!”
说罢,她就转身出了门,没有多看他一眼。
娄鹤筠腰带半解,无法追出门去,娄鹤筠又急又气,可更多的是恐慌。
他已经做到如此了,为何还不能让云书回头,她到底要怎么样?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二爷,不好了,出事了!”
娄鹤筠听到这声音,脸色本能就是一凝。
出事,又出什么事?莫非楚曼娘又自尽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莫名觉得心累,甚至生出了不去管的念头。
“若是茹风阁那边的事,报到夫人那里就是,我虽是主君,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管!”
可外头人的声音依旧很急:“不是府里的事,是府外,二爷,您快出来看看吧!”
府外?
府外能出什么事?天色已晚,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人物会来娄府啊!
难道说是三郎又在外头惹事了?
那小子前几日病养好后就又日日往出跑,说是结交了一群新朋友,还说可以帮他清一部分的债。
他已经警告过他不许再与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可他每次教训娄凤鸣,母亲就拦着,他杂事缠身,实在没有精力去盯着他。
额头上的青筋因为烦躁而突突地跳了起来,娄鹤筠顾不得换衣,无奈又将腰带缠上,大步出了门去。
等娄鹤筠出了院子,宝珠她们立即上前关门落了锁。
翠玉走到沐云书面前,一脸愁容地道:
“小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二爷以后还想宿在舒云院怎么办?”
宝珠也红着眼睛走了过来,“小姐,您要是不想,奴婢豁出命也不会叫二爷碰您!”
沐云书捏了一下宝珠的脸,“你为了这种事丢了性命,才是要了我的命!”
听沐云书这般说,宝珠眼里的泪更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也不想小姐身边没人陪着,更不想离开小姐。
“可那怎么办!咱们也没办法天天锁着院子,事情传出去,若叫别人以为您有隐疾就糟了!”
许多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