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娅听到了战斗的号角,知道是敌军来袭的意思,她也非常害怕。
本来她跟丈夫是住在一个帐篷里的,但丈夫带着护卫出去巡营去了,只有她还留在帐篷里,刚才听到号角声吓坏了,慌慌张张穿了衣服。
她的女侍卫也跑来帮忙,可是当她把衣服穿好,号角声又停了,这让她非常奇怪,急忙让护卫去查看情况。
护卫出去了,而她一时间也没了睡意,便盘膝坐在床榻上等着消息。
忽然她听到了远处传来隐隐的轰鸣之声,声音越来越响,就好像一头巨大的野兽在地面爬行,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是怪兽吗?她竟然没有朝突厥军队方向去想,因为丈夫的话影响了她,她觉得突厥人是不敢与十字军作战的。
他们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就已经被打怕了,所以十字军来的时候,突厥人肯定是望风而逃,躲得远远的,哪敢来找他们的晦气?因此这声音不可能是突击军队。
难道是地震吗?她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们虽然是扎营在一处低洼地带,但四周都只是坡度很缓的丘陵,即便有地震,也不会出现山峰坍塌,他们完全可以安全的度过地震。
因为她是在帐篷里的,四周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
“是,应该就是地震。”
安妮娅自言自语在宽慰自己,她有些好笑,她可是公爵夫人,也曾经多次跟随战丈夫出兵作战,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了?
为了证明她不害怕,索性重新脱掉了衣裙钻进了被子,拉过被子盖在头上,准备接着睡觉,即便地面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她也不在乎。
只是她没有感觉到地面摇晃的动作,但她不想再去琢磨到底是什么声音如此轰鸣。
这时女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帐篷,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喘着粗气,却一时说不上话。
中世纪的欧洲女人是习惯于裸睡的,光溜溜的裸露在被子外面,让安妮娅很是恼怒,骂道:“你疯了,干什么呢?”
说着抓过被子又要盖上。
那女侍卫终于喘息着说出了惊慌失措的话:“突厥人杀来了。”
抓住被子,准备再重新盖上的安妮娅的手僵在了半空,就这么举着被子,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一定是她听错了,突厥人怎么可能敢向他们进攻?他们不是被打的跟死狗一样,哪还敢来招惹十字军呢?
“突厥人杀来了,好多人,估计有好几万,四面八方全都是,我们在外面警戒的士兵已经跟他们打起来了,夫人快跑吧,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人太多了,而且全是骑兵。”
女侍卫终于一口气把探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他们在中间帐,四周都是十字军,层层叠叠包围着的,所以战斗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他们这儿,外围军队替他们挡住了突厥人第一波的进攻。
看见女侍卫惊慌的眼神和发颤的声音,公爵夫人终于相信了,她啊的一声尖尖叫,急忙从地铺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开始穿衣裙,嘴里叫着:“快,快拿我的铠甲,牵我的马。”
即便不能作战,穿上铠甲也能预防射过来的流矢。
女侍卫急忙在地上寻找她的衣裙,可是刚才安妮娅为了表示她不慌乱,脱下衣裙之后随手乱扔,也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去了。
帐篷里堆的到处都是东西,一时半会儿居然找不到她的衣裙,而安妮娅还光着屁股在那焦急的乱翻乱找,这一翻就更乱了,更不好找到。
而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惊恐的嚎叫:“突厥人来了,快跑啊,突厥人上来了。”
听到慌乱的叫声,基本上都是女人发出来的,因为她们所在的是整个兵营的核心地带,也是军中将领女眷集中居住的地方,响起的自然都是女人的惊呼声。
接着便听到惨叫声和痛苦的哀嚎声,应该是有女人被掳或者被刀枪伤到了,发出了凄厉的叫喊。
安妮娅更慌了,难道突厥人已经杀到军中的核心地带来了吗?这可是中军帐,她以为她们还能有一点时间准备,可是没想到突厥人速度这么快。
突厥人是做了分工的,其中的重骑兵是直冲中军帐的,就是要在第一时间拿下军中统帅。
突厥人的重骑兵,人马具甲,包裹在厚厚的铠甲中,手持骑枪一路杀过来,枪上往往一穿好几个,然后甩手将尸体扔出,再穿下一波,就跟穿羊肉串一样。
马并不停歇,一路杀到了中军帐,这里就是十字军,这二万卡尼西亚公国军队的统帅所在地。
安妮娅的丈夫伯恩哈德公爵因为驻扎中军帐,又是统帅,所以他的门前有一根很高的旗杆,飘着主帅的大旗,这是全军的标杆,让他们知道主帅的位置,以便保护和禀报军情。
可现在却成了突厥人的指示,让他们知道敌军的主帅位置,这队重甲奇兵就是冲着旗杆冲上来的,旗杆下巨大的主帅帐篷在雪地和微微月光中格外的清晰。
最先杀到的是罗姆苏丹的领军大将国王,也就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