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思前想后却找不到好的应对之策,到底宗泽手握重兵,而她朱皇后没有兵权,无法与宗泽抗衡,宗泽要不听她的,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京畿集团军她根本插不进手去,连她哥哥都被乱棍打出来了,宗泽这是下决心跟她朱皇后撕破脸了。
反正宗泽背后有皇帝撑腰,直接否定了她朱皇后以摄政身份下达的军官的委任,并将对方人等乱棍打出,这种强势做派朱皇后还真是无计可施。
于是她便让众人先回去疗伤,同时,该弹劾的第二天朝堂之上照常弹劾,先看看能不能以这个为机会把宗泽弄下去。
第二天。
萧振等人头上裹着纱布出现在早朝,原本第二天是没有安排早朝的,但朱皇后下旨临时召开了朝会,满朝文武都到齐了。
昨天发生的事早就在军中传遍了,枢密副使萧振、兵部侍郎司马贵这两个新提拔上来的官员,加上皇后娘娘的亲哥哥朱孝强,被皇后任命为京畿集团军监军,在集团军元帅府被宗泽下令乱棍打出来,都是一身的伤。
大家都料想到了,今天的早朝必然与此有关。
果然到了垂拱殿,便看见他们三人头上裹着纱布,目光凶狠的盯着宗泽。
宗泽却一副坦然的样子,压根不看一眼。
兵部尚书吕好问也参加了朝会,他因为病重,得到恩准,上朝可以坐在凳子上。
随后朱皇后、黄贤妃以及太子赵谌鱼贯而出,在台上就座。
朱皇后身边的贴身宦官朱涛上前半步,朗声尖着嗓子说道:“诸位大人有本即可上奏。”
话音刚落,萧振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持笏板躬身道:“启禀皇后娘娘,臣有本要奏。”
说着一指宗泽,怒道:“臣要弹劾京畿集团军元帅宗泽,目无皇后娘娘,手握重兵,胆大妄为,殴打朝廷命官。”
说着萧振口沫横飞的把昨天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宗泽无视皇后娘娘的懿旨,将我等殴打致伤,理应严惩。
请皇后娘娘下旨褫夺宗泽元帅之职,并交御史台打入大牢治罪。”
司马贵立刻上前躬身道:“臣附议,宗泽下令殴打皇后娘娘亲哥及朝廷命官,实属谋逆的重罪,论罪当诛,并株连九族。
请娘娘下旨,将宗泽立刻拿下治罪,并抄家灭族。”
司马贵可真够狠的,直接就上升到了灭族的极刑。
朱孝强反倒不着急跳出来了,毕竟他是皇后的亲哥哥,这件事他又成为被害人,他只需要在那卖惨就够了,自然会有人帮他说话。
所以他只是一脸痛苦的说了一句:“宗泽打了我,其实也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脸面,打了我大宋江山的脸面,他以为大宋是他宗泽的,实在可恶至极。”
朱皇后目光阴冷的望向宗泽,说道:“宗泽,你有何话说?”
她连宗卿都不说了,直呼其名,其中带着的阴冷和杀意让人一听就能清楚的感受到。
宗泽上前一步躬身道:“臣按照皇帝陛下的授权,率军拱卫京师安全,元帅府乃军机重地,外人闯入,将其乱棍打出,已经是很轻的处罚。
即便他们持有皇后娘娘的懿旨,但是皇后娘娘也没有资格任命军中高级将领,历来都是皇帝陛下乾纲独断,任何人擅自任命都是无效的。
司马贵、萧振虽然手持枢密院和兵部的公文,但老臣认为这两道公文来历不明,老臣不相信李相公和吕尚书会下达这样的公文。
既然公文是伪造的,对于这样的人,老臣只能乱棍将他们打出了,老臣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听到这话,一旁的李纲反应过来,马上问宗泽说道:“什么?萧振拿枢密院的公文去的集团军元帅府?”
宗泽点了点头。
李纲阴沉着脸望向萧振:“你哪来的枢密院公文?这件事本官怎么不知道?”
萧振顿时慌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当时你出去,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本官就让人先加盖了公章,待你回来再禀报,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难道你也想抗旨不遵吗?”
李纲都气笑了,说道:“你少拿抗旨不遵这样的帽子来扣在本官身上。枢密院是本官为掌印官,你擅自动用印章,未经本官许可,就是越权,这公文就是无效的。
你这种行为是必须惩处的,你还是想想你擅自动用枢密院印章,该承担何罪吧?”
随后他躬身对朱皇后道:“皇后娘娘,萧振擅自动用枢密院印章伪造公文,已经违规,臣在此弹劾萧振,应当将他撤职查办。”
朱皇后不由皱了皱眉,说道:“这件事回头再说,先说宗泽的事。”
而这时吕好问则挣扎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颤巍巍的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老臣有话要说。”
吕好问已经七十五岁,须发皆白,他可是官宦世家,他的曾祖父吕夷简乃是仁宗朝的宰相,主持中书省长达二十年,他的祖父吕公着曾经是帝师,曾担任尚书省仆射兼中书省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