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白胡子郎中听她话,从旁边拿了根凳子放在床边:“坐吧,孩子一时不能走,要观察一下,老朽已经开了药,煎好之后给他服下。
到天黑如果还没有出现呕吐,剧烈疼痛,眩晕恶心之类的,就可以回家,在家里看着,但如果出现这些症状,那可能就伤到脑子了,那就得更换药方。”
崔雪姬忙答应,只能坐在床边守着。
中午时分,她肚子饿的咕咕叫,正打算回去吃点东西再过来,掌柜的却让后厨给她送了一碗面,说道:“夫人,先将就着吃点东西,没关系,到时候一起算账就是了。”
崔雪姬顿时很是感动,在如今饥荒饿殍遍野的高丽,想让人平白的送你一碗面,那简直痴人说梦,一碗面都可以讨一个如花似玉的新媳妇,而在这里素不相识,都会把一碗面送来。
当然这也是掌柜的见她是权贵之家的女子,有心巴结,刻意送了一碗面。
崔雪姬的左手手指还被处于昏迷中的山河牢牢抓着,她有心想把手抽回来吃面,可是手一动,山河的手却抓的更紧了,而且嘴里含糊的叫着娘娘。
崔雪姬无奈,只好任由他握着。
掌柜的赶紧又端来了一个高一些的小桌子,让她把面放在桌上,单手就着这么吃。
崔雪姬吃了这碗鸡蛋面,顿时身体暖和起来了,精神也有了。
只是昏迷的山河除了牢牢的抓住她的手不放之外,却依旧昏迷不醒。
不过自从抓住她的手之后,山河就没再哭闹了,睡得很安稳。
外面一直下着鹅毛大雪,到了傍晚时分,山河依旧昏迷不醒,眼见天黑了,店里所有的病员都已经看完病,买了药走了,医馆里只剩下郎中和伙计。
掌柜的十分歉意的过来对崔雪姬说道:“不好意思夫人,我们医馆要打烊了,要不您把公子抱回去吧?”
白胡子老郎中也点头说道:“不碍事了,到现在他虽然还没有醒,但看脉相倒也平稳,估计没伤着脑子,但还不好说,需要观察几天。
你把他带回去,如果最近几天出现我先前说的恶心呕吐之类的症状,便带他来复诊,要是没有,就过上五六天再带他来,我给他拆线。
这药敷上五天之内不需要换药,另外我开了几剂药,是防止伤口化脓的,拿回去煎服,每天一剂,每剂两次。”
说着用枯瘦的手拎着一个牛皮纸包的药包,用麻绳绑了,提着地给了崔雪姬。
崔雪姬很想说自己不是这孩子的母亲,只是见他可怜帮忙的,可她又不好说,可以说是怕这脾气古怪的老郎中又该骂她后母心狠,不待见孩子了。
罢了,帮人帮到底吧,先把他弄到皇家驿站去,等孩子醒了再问他家在哪,给他送回去。
只是她原本想把山河抱着,但无奈左手被山河牢牢握着,于是只好将他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再用右手抱着他的腿,然后拎着药包,出了医馆往回走。
积雪都漫过脚面了,走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
她小心翼翼的走着,终于回到了皇家驿站,这时就看见一个小丫头在门口四下张望,焦急万分,这是她的丫鬟玉儿。
玉儿见到她,大喜,急忙迎了上来,说道:“娘娘,你到哪去了?把人急死了。”
却原来玉儿他们也是天快黑才回到驿站,才知道淑妃娘娘一早就出门了,驿站的人也并没有看到她去救那小孩,大冷的天,门房都躲到屋里了,也没人在。
再说皇家驿站大门都是开着的,随时进出也不关门,所以也没人在意她。
玉儿急的都快哭了,正在门口准备琢磨着该去哪儿找,就看见崔雪姬回来了,才欣喜的过来。
却又看见崔雪姬抱了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大吃了一惊,见他头上还包着白布,额头一块淡淡的血雾,显然是受伤了,小脑袋耷拉着靠在崔雪姬的肩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焦急的问道:“娘娘,这孩子是谁的?怎么回事?”
崔雪姬抱了一路过来,她本来力气就弱,抱不动,说道:“你先替我把孩子抱上楼去,回头再说。”
玉儿想接山河,可是山河小手依旧牢牢的抓着崔雪姬的一只手指头不放。
崔雪姬无奈的对玉儿说道:“算了,你拿着药包,我把他抱上去吧。”
崔雪姬把山河抱上了楼.然后小心的把他放在了床上,山河一直不放手,她只好让玉儿拿了一根凳子坐在床边继续守着山河。
随后崔雪姬这才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
玉儿一听就急了,赶紧起身去把房门关上了,回来之后小心的对崔雪姬说道:“我原来以为金王妃是个好人,这几天跟她上街,才知道她最喜欢背后嚼人舌根了。
而且还说了娘娘不少坏话,总见不得娘娘好似的,我又不敢怼她,心里当真气愤。
今天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又不知道她会怎么嚼舌根的,兴许会编排出你的私生子之类的,怎么恶心怎么说,反正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