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冷眼扫了过去,太上皇吓得一哆嗦,赶紧拱手道:“老拙是怒斥这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太过分了,老拙之前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由此看来,官家使用钱币来替换实物缴纳是有利于百姓,有利于朝堂的大事,这些官吏权贵们没办法从中渔利了,所以才反对,实在是可恶。
拿着朝廷的钱塞进自己的腰包,被抓了还要振振有词的为了大宋着想,真是荒谬。”
这几句话他是冲着唐恪和耿南仲说的。
两人更是面如土色,不停磕头。
赵桓瞧了两人一眼,说道:“弹劾你们俩的折子在朕的龙案上都堆成小山了。
你们俩担任宰相期间做了多少买官卖官的事,你们心里很清楚,不过念你们毕竟也算是老臣,朕也不想做的太过分。
尤其是你,耿南仲,你好歹也是教过朕的先生,也算帝师,把你拿下也不适合,影响也不太好。
所以朕给你们一个机会改过自新,回家好好清点一下你们有多少不义之财,都自觉的缴纳到银钞寺去。
朕看看你们到底退了多少,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对你们下手?别想转移财产,你们两个的府邸皇城司的人早就盯着了,有什么动静都会报给朕。
如果退赃态度不错,朕可以让你们颐养天年,给你们一个脸面,如果说你们两个还想抱着钱财进棺材,那好,那就不要想让朕给你们脸面了。
另外,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朕还知道你们跑到太上皇这儿,又或者私下串联想对朕的圣旨号令法度指手画脚拆台的话,朕可就不客气了。”
这几句话直说得唐恪和耿南仲汗如雨下,咚咚的磕头。
耿南仲和唐恪都说:“臣知罪,这就回去退账。”
皇帝说了这样的话,那就是绝对有真凭实据的,他们两个也的确贪污受贿了不少钱财,要查那没有查不出来的,家里堆积如山的钱。
听说太师郑绅就是因为有太多的钱说不清来源,就要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追究责任,这个事情早就在京城传开了。
所以唐恪和耿南仲心里都十分的忐忑,担心反腐的执行者对准他们,又不敢擅自把钱挪走,那样一来,若有有心人在后面盯着,就是不打自招,做贼心虚。
而现在皇帝明确跟他们摊牌了,他们也都知道皇帝说的是真的,哪里还敢跟皇帝较真?皇帝一旦动真格的就扛不住了,还不如现在认怂,积极退赃。
两个人磕头,灰溜溜的正要离开,却被赵桓叫住了,说道:“你们两人每人写一篇文章给《大宋日报》投稿,——写什么内容你们知道吧?”
两个人都是把官做到了宰相级别,那都是人精,哪会不知道?
两人赶紧惶恐作揖说道:“臣知道。”
“说说看。”
耿南仲说:“老臣会在文章中为官家的变法叫好,尤其是税赋由实物、金银铜钱改为纸币靖康通宝缴纳,这件事是再好不过的,老臣双手赞成。”
唐恪也拱手说道:
“臣的文章除了赞扬税法变革之外,对于反腐也要高唱赞歌,这是整顿朝纲的重大事件。
以前蔡京之流使得整个朝野上下一片污秽,是时候整顿,还朝廷一个朗朗乾坤的时候了。臣要号召每个官员都自查自省,有不该拿着的钱要积极退赃。
从今以后要克己奉公,不该拿的钱不能再拿了,不该说的话也不能再乱说了。”
赵桓点头:“嗯,走吧。”
两人赶紧拱手谢过,退了出去。
赵桓拿起桌上的《大宋日报》瞧了瞧,对太上皇说道:“道君对这项举措怎么看?”
太上皇忙说道:“很好,所有的变法都非常好,只是老拙有些担心,即便唐恪耿南仲他们不敢再违抗陛下的旨意,其他的还有这么多官员以及地方乡绅。
陛下的推行税制改革,多少会重创这些人的利益,他们未必会这么顺从啊。”
赵桓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太上皇也还不是糊涂蛋,毕竟这江山是他们父子的,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屁股决定脑袋,太上皇的思路还是对路的。
不会像那些利益受损的官员跳起来反对,因为这改革太上皇也看到了,是对朝廷有好处,只要是对朝廷有好处,那当然就是对他太上皇有好处,毕竟这朝廷也是他太上皇的。
所以赵桓点头道:“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一次的税务改革并没有触动到根本。
还没有对税进行大的调整,尤其是没有对关系到权贵真正利益的田税进行改革,没有实行之前的方田均税法之类的税制改革,那才会触及到他们的根本。
而现在只不过是把交税的方式由实物金银铜钱转成货币,的确会一定程度上使他们偷税漏税的途径少了很多。
但毕竟这些都是歪门邪道,不该干的,现在规范了,统一了他们也无话可说,也就涉及到一些小钱,所以阻力不会太大。
但是,现在又必须推行,否则朕就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