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点点头,说道:
“我大宋建国之初,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两千六百五十万缗,但是到了蔡京专权期间,每年我大宋的财政收入高达六千五百万缗。
是蔡京之流的治理使得我们大宋富足到经济一下子飞上了天吗?当然不是。
蔡京敛财的手段很多,其中一项就是超量大规模发行纸币,用这些不值钱的纸张从百姓手里换回了真金白银等财物。所以,我们大宋不是变得很有钱,而是搜刮百姓更狠更多了。”
吴幵又抢着说道:
“是呀,所以臣认为,不能发行纸币,只能使用金银铜币。由此一来就不会出现鱼肉百姓的问题。”
梅执礼很生气,对吴幵说道:
“铁钱不适合用作流通货币,而铜币又远远不够用,市场出现钱荒,已经严重阻碍了经济的发展。
这一点刚才陛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吴大人难道没有听到吗?”
吴幵涨红着脸,马上说道:
“可以多生产铜币呀,咱们大宋泱泱大国,物产丰富,难道就找不到更多的铜矿用来挖铜铸币吗?”
梅执礼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赵桓望向工部尚书胡直孺:“你来了说说。”
胡直孺忿忿说道:
“吴大人不懂就不要信口胡说。从太祖朝开始,我朝哪一年不是派出大量人力耗费大量物力在寻找铜矿?可是能找到的铜矿就那么多。
如果吴大人知道哪里有铜矿没开采,请说出来,本官替天下百姓谢谢你。”
吴幵顿时涨红着脸说不出话。
胡直孺接着说道:
“刚才陛下也提到了,我大宋是历朝历代铸造铜币数量最多的,在我大宋之前,铸币最多的是唐朝天宝年间,每年铸造也不过区区三十万贯。
可是我大宋最高的铸造铜币的年份,一年铸造的铜币就达三百万贯,是唐朝铸造铜币的十倍。
吴大人却还指责我工部办事不力,这是不懂还是故意刁难呢?”
吴幵涨红着:“我怎么会故意刁难,我就随口说说罢了。”
皇帝赵桓冷笑:
“随口说说?货币这么严肃的事情,原来在你心中如同儿戏?”
吴幵十分惶恐,躬身道:“臣失言了,请陛下恕罪。”
“你是张邦昌的臣子,轮不到朕来恕罪,不如你去找你的大楚皇帝张邦昌,让他恕罪好了。”
吴幵大惊失色,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臣……,臣罪该万死!”
赵桓惩处张邦昌,是用他玷污太上皇女官的罪行,对王时雍则是贪腐。
因为张邦昌虽然登基当了大楚皇帝,但那是金朝逼迫他这么干的,用这种事来治他的罪,一来有些冤枉,二来来太敏感,还不如抓他的其他痛脚更名正言顺。
赵桓已经决定对张邦昌、王时雍及其党羽开刀,对这紧跟张邦昌的跳梁小丑吴幵,当然也就不用客气。
他要推行新的纸币,现在看来朝堂上反对者居多。正好这吴幵跳出来反对,那就拿他立威,敲山震虎。
当下,赵桓对孟忠厚说道:
“将吴幵拿下,皇城司负责审理,看看他到底凭借谁在后面撑腰,胆敢公然反对朕。
不管查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吴幵整个人已经抖的跟筛糠一般。
他现在才明白,皇帝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这些拥戴张邦昌为帝的人。
历史上南宋高宗赵构对张邦昌称帝这件事的处理还是比较宽大的,除了张邦昌和王时雍处死之外,其他大臣没怎么追究,甚至还予以重用。
这主要是当时的南宋小朝廷刚刚建立,急需群臣前来投奔拥戴,所以才尽可能小缩小打击范围。
若不是李纲等人坚决要求惩处张邦昌,皇帝赵构连张邦昌都不一定会杀。
但是,现在皇帝赵桓就不存在这个顾虑,不需要用怀柔来让这些叛逆大臣对他心生感激。
对他来说,现在大宋不是官太少,而是官太多。
对于奸臣,留着不仅浪费大米,甚至养虎为患。
孟忠厚一挥手,一队侍卫冲了上来,摘掉了吴幵的官帽,给他上了铁链,将他带离了垂拱殿。
吴幵一个劲哀嚎求饶,最终被拖出去了。
一时间大殿之上落针可闻。
之前皇帝说了要掀起一次反腐倡廉严打整治,文武大臣还没有多么深刻的感觉,现在他们才清楚的感到了皇帝手中钢刀的寒光和杀意。
一些犯有贪污贿赂罪行的官员都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赵桓扫了一眼众人:
“朕刚才提到了,我大宋钱荒已经严重的阻碍了经济的发展和百姓的生活,必须想办法解决。
纸币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金钥匙。虽然滥发纸币造成了很大问题,但那不是纸币本身的问题。
问题出在我们对纸币发行失去了监管,贪婪蒙蔽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