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海,一条承载了诸多老炮儿的地界。
选择这里作为捞金的地界,林意是做过深思熟虑的。
遍观自己手上能打的牌面,除了一些尚未可及、需要提前布局的信息外,想要在悠然法则下搞到钱,自然需要“扬所长,避其短”。
自己短缺的,是在商业世界里纵横捭阖的财务知识;所擅长的优势,却是脑子里饱含着这个时空缺失和尚未映现的精神食粮,众多环绕在耳畔的音乐作品就是其中一类。例如,在当代歌坛里,就不见湾岛的周天王身影,那么,自己不就可以补上这个缺么
而此时没有变味、依旧有生活气息的后海,一定是国内音乐孕育的温润土壤。
有基于此。
所以,在这让人两耳通红的天气里,林意才会在此刻喘着白气的来到这里。
站在银淀桥上,双手撑在汉白玉栏杆,可以看着不远处有大片人群在已经冻得严实的冰面上往来玩耍。既有脚踩冰刃在冰面上翩翩起舞,也有hd学步的亦步亦趋,尚未掌握此间平衡的小娃,则是坐在冰车上嘻哈游玩。
小贩也骑着这种民间版冰车,插着糖葫芦草把,游曳在人群之间。更有游客为了缩短两岸边的行进距离,直接涉足到冰面上亦步亦趋着看着冰面上把冰车玩成碰碰车的大人或小孩,林意心里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年代会造成隔阂,但有些快乐是共通的。
空气里,依稀有弹唱声传来。
林意一眼瞅过去,就见冰面两岸的槐柳树下,有着不少年轻人,胸前配置几乎无差别,都单挂着一把“流浪之友”吉他。
不过在装束上,按照各自审美,千奇百怪有的模仿爵士,留着飘飘长发,冷风里迎风飘荡;有的模仿已经国内闻名的唐朝乐队,下巴微昂,踩在音响上摇头晃脑;有的耍酷,挂着电吉他,非重金属风格不弹唱,游人过去,耳鸣阵阵
不知道能不能在后海撞见“二赵”、宋胖子扶着栏杆,看着阳光照射下如同水种玻璃的波光凌凌冰面,耳畔激荡而来的旋律,林意心里又忽然期待起来
这个时节,这些尚未成名、也尚未跌落红尘的民谣歌手,应该还在后海某个犄角里苟着,弹着少人问津的歌谣吧
也不对。
这些日子里,娱乐小报上也就听到高老师的故事在广为流传。说不定,那些在尚未成为老炮的后海选手们,会如同周天王一般不存于此。
而这,也是林意要来后海的一大原因他要确认,一些在千禧年开始崭露头角的后海选手们,是否在此。因为在后世,他曾经看过一档关于民谣歌手的访谈视频,其中,二赵的后海经历以及之后的成名而红,是激励了一大波年轻歌手流浪到后海。
下了桥,漫步后海沿岸。
这里已经初现后来琳琅满目的风采,只是这会儿还到夜晚,灯牌未上电,未见一片灯红酒绿的景象,但不少酒吧已经开门营业。
与后来已经变味的酒吧不同,这时候,后海的诸多酒吧为生活而设,不少附近的居民会来此,叫上一两杯酒,和着老友享受着阳光照耀的午后,谈论着世间大事。至于到了晚上,这些酒吧就会一改午后闲暇的风格,招呼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游客。
林意穿越熙攘人群,循着一家家鳞次栉比的错落酒吧,一路终于是找到挂着“洞窟酒吧”门牌的门店之前。
酒吧整体装修浅色调,灯光由吊顶悬挂着的莲花灯。酒桌台都是木头打制,撑梁柱子也是原木,内景门窗雕镂有年代的味道。“早场”的歌手已经在驻场,酒客寥寥无几,驻唱声音在清晰飘荡。
这就是从前林意驻唱的地方。
那时,唱一首歌,就十块钱,洞窟酒吧秦老板给一张红票子,就可以唱整个晚上。
但这次重新来此,自然不是简单卖唱。
用后世一句颇为中二的话说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
“呀,林哥。”
门里看着有人在外面晃悠、出来负责迎宾的酒保小哥,声音惊讶。
酒保小哥留着超级三七分、大斜长刘海的发型,用更直白的话就是三个字洗剪吹。
“许久不见。”
林意打了个招呼,走了进来,探头瞅了眼吧台内外,问道“秦姐呢”
话音落下,一道女声从楼梯间响起“呵,林公子还会回咱这小店呐。”
迎面出来的是位穿着件橘红针织短衫,配着贴身牛仔裤,踩着一双联名高跟的女人。
气质这块是一目了然的,眼前出来的女子顾盼神飞间的眉眼气质,给林意的感觉就不像是酒吧老板。
也确实如此。
根据此前在这里的驻唱记忆,这酒吧就是这位女人随手依心情而开设,身为这家装潢寸土寸金的洞窟酒吧老板,却是时常看不到她在店内,只是周六周日才时而出现,给人的感觉就是她仿佛只为了享受两天的自我空间而设立这家酒吧。
“秦姐这是说什么话,学肯定是要上的,但生活也还是要继续的。”
林意自来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