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随着这十分清脆的话音,只听坊间左侧的那个间壁门“嘎吱”一声轻响,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年纪大约有三十左右岁的美貌妇人。
顿时,楚阿房的眼睛不禁为之一亮。
只见她体态丰满,穿着打扮干净利落,脸上含笑,双手端着一只放有一壶三盏的红木朱漆茶盘,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她就是徐夫人的续弦徐李氏。
徐李氏边走边对徐夫人微笑道:
“唷!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嘛,怎么转眼之间就要送客了?这可不是咱徐家的待客之道啊!”
燕子飞听见,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楚阿房立刻站起身来,笑容灿烂地向徐李氏行礼道:
“夫人万福,楚阿房这厢有礼了!”
徐李氏听见,立刻笑道:
“唷!楚小姐,你长得可真俊呀!不要客气,快坐下喝茶。”
说着话,她将茶盘放到茶几上,拿起青铜茶壶开始往三只青铜茶盏里倒水。
趁这工夫,燕子飞也起身向徐李氏行礼打招呼。
徐李氏笑着作了回应,动作轻快地将三只青铜茶盏都斟上了芳香四溢的茶水之后,首先端起一盏递给楚阿房,彬彬有礼道:
“楚小姐,请慢用!”
“多谢夫人!”楚阿房答道,伸双手接过茶盏,对徐夫人嫣然一笑,“徐大师请息怒!小女子借花献佛,请徐大师先饮此杯!”
徐夫人听见,面沉似水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道:
“楚阿房,你喝吧,我自己来。”
说罢,他自己伸手去端茶水。
徐李氏又端起另一盏茶水递给燕子飞之后,和颜悦色地对徐夫人道:
“当家的,有话好好说,咱可不带对客人急眼的!楚小姐,燕公子,你们有事情要说,我失陪了!”
说罢,转身走进了间壁门,随手轻轻的关严了门扉。
燕子飞因为遇到了难题,所以,他端着茶水却没心思喝。这时,他见楚阿房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端着茶盏一边细品慢饮一边还赞不绝口地夸奖着茶水好喝、茶盏精美,他不禁叹了口气道:
“阿房,你的心可真大……徐大师已经下逐客令了,你说铸剑这件事情该咋办?”
哪知,楚阿房闻听,竟然“咯咯咯”笑了,心平气和道:
“阿飞,你真是太实在了!徐大师刚才说的玩笑话你也当真?你把徐大师看成是什么人了?你以为他真的是不讲情面之人吗?”
“我……”徐夫人欲言又止,楚阿房趁机对他微笑道:
“徐大师,我知道你铸造一把上好的青铜剑不容易,又是制范、又是调剂、又是浇铸、又是刮削琢磨、又是错石的……工艺繁杂,十分辛苦。
所以,我们要你铸剑,五贯圜钱的铸金一枚都不会少给的。
徐大师,你看这样行不行?
现在燕子飞身上有两串盘缠,加起来是五百枚圜钱,另外还有十个刀币。现在他就把所有圜钱和刀币都交给你,就算是定金吧——等到三日之后,我们来取青铜剑时,再把所欠圜钱一并交齐,决不食言!”
不等徐夫人开口,燕子飞立刻连声道:
“对对对!徐大师,我这就把身上所有的刀币和圜钱都交给你!”
说罢,他急忙摘下行囊,把装在里面的十个刀币都掏出来放到茶几上,随后又将缠在腰上的那两串盘缠都解下来,也放到了茶几上。
楚阿房看见,徐夫人注视着钱币,好像要动心了,她就立刻趁热打铁地从自己的衣袋中掏出一枚像鸟蛋似的玉石,也放到茶几上道:
“徐大师,这是我的宝贝‘留音石’——暂时就放在这里作抵押,等到三日之后我们来取剑时,我再把这‘留音石’拿走。”
“哦?”徐夫人一眨眼睛,伸手把留音石拿起来,一边观看一边问道,“‘留音石’?楚阿房,什么是‘留音石’?”
“是啊!”燕子飞也忍不住问道,“阿房,你身上还有这样的宝贝?可是,我没看出来,这‘留音石’是什么宝贝?”
楚阿房微微一笑,对徐夫人道:
“徐大师,请你用指头在‘留音石’上弹三下,然后,看看它会有什么反应?”
徐夫人闻听,心中十分疑惑,他就按照楚阿房的吩咐,用指头在留音石上弹了三下。随即,一个十分急躁的声音就从里面响了起来:
“嗨,你休走!那是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啊?”徐夫人不禁大吃一惊道,“这个‘留音石’会说话?听起来好像是燕子飞的声音啊!”
“对!”燕子飞立刻又惊又喜道,“徐大师,这是我第一眼看见楚阿房时说的话!可是,”他把异常惊奇的目光转向楚阿房,“阿房,我的声音怎么会留在你的‘留音石’里?”
楚阿房笑道:
“因为是我想要把你的声音留在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