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非常的费解
王安抽完烟,那沉浸在脑海里的忧伤,也渐渐散去了。
从早上走出家门口开始捋,王安终于想起那件“挺重要的事儿”,也是一件挺老大的“大事儿”!
于是乎,王安赶着爬犁掉头又返回了县里,然后就直奔供销社蹽了过去。
拿着破麻袋走进供销社,直接来到综合区,在综合区的角落柜台里,放着王安要买的“神器”,也就是麻雷子!
小麻雷子其实就是大一点的小鞭,一分钱0个,中号麻雷子有二拇指那么粗,一分钱个,大号麻雷子比大拇指还要粗一圈,一分钱两个,王安直接来了块钱的,也就是00个!
只是买完才发现,还有特大号麻雷子,看着就跟手榴弹差不多,那老大个儿,分钱一个,一共就剩个,全让王安给买了。
想了想,又买了捆二踢脚,二踢脚分钱个,一捆00个,然后又买了挂000响的小鞭,一挂毛钱。
这时候的供销社卖货方式,是售货员站在柜台后面,而售货员的后面,是大货架子,上面放着各种货物。
顾客想买东西或者买东西,需要站在柜台前面,这个柜台对着顾客这面,是用板子封住的,而对着售货员那面,其实就是个齐腰高的货架子!
王安要一样东西,售货员就需要从身后或者柜台下面取一样东西,然后放到柜台上。
这也就导致了,王安要买的各种鞭炮,摆满了整个柜台,而售货员拿完东西,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一大堆鞭炮,然后满脸懵逼的看着王安往大麻袋里装鞭炮!
可能这个售货员在这个岗位干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买这么多鞭炮,装了整整一大麻袋!
付完钱,王安扛着麻袋离去,这一大麻袋鞭炮,那是正经挺沉的。
这年代的鞭炮非常简单,只有二踢脚,麻雷子,小鞭,其他的啥也没有,像王安前世放过的那种礼花炮和烟花啥的,现在还不存在,王安记得是在年,那些玩意儿才开始少量的出现。
这些东西都是不要票的,因为即使是过年的时候,一般人家也就是买十个二十个的二踢脚,还有一挂00~00响的小鞭,或者再加上几个麻雷子,能买上这些,就已经是不错的家庭了。
说实话鞭炮这种东西,除了过年的时候应喜气,再就是盖房子上梁放鞭炮,或者挖井开井口会放鞭炮!
平常的时候,实际没啥大用,结婚不让操办,要是让操办的话,也能“噼里啪啦”的放上不少。
再说这玩意儿实际上一点都不便宜,这年月,全国百分之的人口,人均月收入不到块钱!
也就是说一天平均一毛七分钱的工资,即使是不吃不喝,又能买多少鞭炮?
王安扛着麻袋走出供销社门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爬犁上,竟然坐着个十五六岁的该溜溜,旁边还站着个,王安打眼一扫,发现没一个认识的,应该都是该溜子圈里的新人。
这年代虽然大力扫盲,但是小学没毕业就不念书的,或者小学毕业了不继续念的,要么初中没毕业辍学的,或者初中毕业就无所事事的,每年像这样的孩子,都会产生相当大的数目。
家里能安排出路的孩子只是一小部分,懂事儿的孩子会帮家里干活,像这样家里安排不了,孩子本身又不懂事儿的,起码能占到三分之一!
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小混混或者该溜溜,
不过王安压根没在意,像这样的该溜溜,在王安眼里,一点儿战斗力没有,除了瞎基霸咋呼,狗懒子不是。
走到爬犁跟前儿,没理会这四个该溜溜,将大麻袋放在了爬犁上,而这四个该溜溜却还在继续乌孬喊叫,吆五喝六,对王安的到来视而不见。
王安直接说道:“嘿,小哥几个,你们上一边唠去呗,我该走了。”
只是王安喊了一声后,这四个该溜溜压根儿没人搭理他,那场面老特么尴尬了。
过了一会儿,见这四个该溜溜不动地方,该干啥还干啥,王安压着不耐烦,提高声音喊道:“说你们四个呢?让让地方呗。”
在东北,一般来说的话,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如果是“呗”子,那就是商量的语气,没有挑衅的成份在内!虽然语调可能生硬,但那是一个地方的说话习惯,一点儿甭多想。
可能是之前王安说话声音太小了,这四个该溜溜真没听见,现在王安加大了嗓门,所以这四个该溜溜听见了。
只听坐在爬犁上的一个该溜溜强硬的说道:“就特么坐一会儿,看你这个叫唤,没看我们唠嗑呢吗?等着。”
说完后,好像还正经挺骄傲挺威风的,不屑的斜楞了王安一眼,继续跟其余仨人夸张的大笑起来。
王安听到这话,属实愣了一下,不管前世今生,除了王大柱和刘桂兰,还真就没人敢这么跟王安说话。
主要问题是此时的王安有点无语,也非常的费解!
难道这家伙以为这样做,就是“溜子”了?还是说这样做,就叫混社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