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江家大院,背后传来紧追而来的脚步声。
江燃眼泪流了满脸,在外人看来,他绝对是一个极为深情的忠犬。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谢祈安可能又会被他这样单纯无害的表象所蒙骗。
他坐在副驾驶,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江池渊单手把着方向盘,把车内的空调打开。
冷空气驱散了车内的闷热,谢祈安呼出一口气。
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这个时候注意力就全放在旁边的人身上。
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很仔细的盯着江池渊脖侧的伤口。
开回去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谢祈安让江池渊把车停到了路边的便利店。
车停到路边一小会儿,江池渊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上夹着烟,车窗都已经打开,四下通着风。
烟雾刚冒出来就被吹散。
江池渊烟抽了一半就看见从便利店里提着一小袋东西跑过来的男孩,他将烟熄灭,下车将烟头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一阵风吹过,乌黑的头发在空气中四散开来,不断的摇晃着。
男人站在灯光和黑暗接壤的间隙,立在那里,像是一幅风景画。
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欣赏这幅画里的美景。
谢祈安小跑了过来,他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动作很迅速的用棉签沾了点碘酒。
头顶的光线尽数落在了谢祈安的肩膀上,他踮脚,捏着棉签仔细轻柔的擦拭着江池渊脖颈上的伤口。
带着微微冰凉的感觉从伤口蔓延开来,触碰到碘酒的伤口有种酥麻的感觉,江池渊不自在的微微缩了缩肩膀。
“我以前在部队受的伤比这重多了,就这点擦伤,没事的。”
江池渊嘴上说没有事情,甚至表现的不甚在意,但依旧很乖的站在原地,任由谢祈安攀附着他一边的胳膊,踮脚触碰伤口。
“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谢祈安刚才自责了一路,“都是因为我,你看,我就是一个麻烦精,才和我在一起多久就惹了这么多麻烦……”
江池渊抬手揉了一下面前男孩的发顶。
“我乐意。”
谢祈安抿嘴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坐回到车上,一路往回开,谢祈安知道这一路是开往自己家的方向。
车停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谢祈安坐在副驾驶依旧没有动。
地下停车场依旧昏暗一片,只有角落亮着几束惨白的灯光。
两个人也没有说话,呼吸交错着。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谢祈安组织了很久的措辞。
否则江池渊怎么可能在自己要说出曾经那一段黑暗的过往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所以他一定是知道点什么吧?
谢祈安突然扭头盯着旁边男人的眼睛。
“不知道。”江池渊一本正经的回视着。
“我看你那么痛苦,肯定是不想说,不想说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伤口撕开来给别人看?”
谢祈安低垂下脑袋,片刻之后他才哼了一声。
“好。”
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他往前走了几步,扭头就看见男人透过车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谢祈安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已经很晚了,到我家吃晚饭?”
江池渊瞬间眉开眼笑,他将车门推开,伸了个懒腰。
“那荣幸之至了。”
早就等着这句话了。
开车到谢家半路的时候,谢祈安就已经打电话回去跟爸爸妈妈说会在家里吃晚饭。
两人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答应。
电梯到了家门口,谢妈妈探头往打开的电梯里看了一眼。
看见跟在谢祈安旁边的江池渊,愈发的眉开眼笑。
“就该回来吃餐饭,前几天就跟你爸念叨着,那天都没有留池渊在家里用餐……”
“哎呦,这是怎么了?”
谢母是个细心的,一眼就瞧见了江池渊脖颈上的伤。
“在外头挨欺负了?”
谢祈安瞥了江池渊一眼,推着才见第二面就自来熟的谢母往厨房去。
“今天吃什么?”
“今天你们是有口福了!前两天你爸买的从澳洲那边空运过来的大闸蟹!”
谢母瞬间被转移了话题。
客厅里就只剩下江池渊和谢广涛 ,两个人很自然的坐在一块儿下棋。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今天听安安说不是去你家吃饭吗?”
谢广涛是个人精,看老婆大惊小怪的指着江池渊受伤的脖颈就能得出今夜里估计闹得不是很愉快。
“谢家确实和江家有些差距,但也不代表,我们一定要嫁进你们家……”
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