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很安静,四周只传来书桌上翻动书本的声音。
江池渊推门进去打开了房内的灯,他叹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你本来眼睛就不好,还总是开夜灯看书。”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哼的一声,把眼镜摘了下来。
“你懂个屁,这样看书有氛围感。”
“氛围感……”江池渊也随手捞了一本书,动作散漫的叼着二郎腿,一面接着一面的翻动着。
“刚学的新词吧。”
江威被自家儿子拆穿,脸上强装出来和蔼的笑落了下去。
“那小子怎么不带上来?”
“你自己不知道下去看?”江池渊哼。
就见旁边突然飞过来了一块抱枕,是老爷子枕腰的,砸在了江池渊的腿上。
“外面装的人模狗样的,回家你就没个正形!”
江池渊笑起来。
头顶的光线落在男人那一张由于笑牵动的过分生动的脸上,他很少会情绪外露,一直都是江家的传统。
做大事的人不能将自己的弱点和情绪暴露给敌人。
所以在江家这座老宅以外划分了两个区域,他也有了两副面具,离开江家老宅就是那个沉稳且霸气侧漏的江总。
回到家里又回归了儿子的身份,潇洒不羁吊儿郎当。
“平日还总训燃燃,他的性格跟你有八成像……”
老爷子突然提到了江池渊不想提到的人,就见坐在沙发上方才还在笑的男人表情敛了下去。
“他跟我像什么?天天跟个炮仗似的,混的很。”
“下面那小孩儿,我从他手里抢的。”
江池渊漫不经心的声音落下,空气里安静了很久,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
“你和你外甥抢什么人?”
“他都没打算好好跟人家谈。”江池渊也放下了书,书被扔在身前的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我姐压根都不知道江燃喜欢男的。”
“你知道?他透了风给你?”
江池渊掀起眼皮看过去。
问是这么问,江池渊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这外甥是什么尿性,之所以上来和老爷子讨论这个事情,无非就是提个醒。
江燃要是再这么玩下去,迟早把自己玩进去。
而且作为江家的孩子,他可以废物,可以无能,但不能没有道德,不能随意的去玩弄别人的感情。
江老爷子是军大院里出来的,以前当兵上过前线,是退伍带军衔的老兵,在部队也说得上话。
从他往后的所有后辈都需要做到清廉本分做人,虽江池渊后来从商了,但也从来没有触及过老爷子的底线。
见老爷子不说话,江池渊双手插兜站起了身,“你再在上面装矜持,我们下面饭都吃完了。”
“想见你儿媳妇就赶紧下去。”
他说完打开门,嘴里吹了两声口哨。
门关上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吐了几个字。
“假正经。”
抱枕又不客气的砸在了门上。
从房间里出来,自二楼往楼下客厅看过去,却也没看见原本老实本分坐在沙发上的男孩儿。
“谢祈安。”
江池渊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复他,甚至连原本在楼下打麻将的一群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突然听见院子里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响,江池渊通过客厅的窗户往外看过去。
就看见一群人挡在车子前,似乎在吵闹着什么。
这栋别墅哪里都好,隔音做的简直不要太好。
江池渊一推门出去就听见了江苑歇斯底里的吼声。
“那是你小叔的男朋友!这个时候你发什么混?”
时间一分一秒的擦过去,马上就到了饭点。
保姆阿姨往外紧张的看了一次又一次,显然饭菜早就已经备好了。
但明显家里还有人没到。
谢祈安知道他们都在等江燃。
愈发觉得这人不成熟,让一大家子的人等就算了,连长辈也没放在眼里。
他才这样想,门口突然亮起了车灯,车的光线直打在窗户上,原本在旁边打牌的江苑下识往外看了一眼。
“得了得了,不打了,我家那祖宗终于知道回来了!”
说着站起身迎出去。
谢祈安没动,他撕开了一块巧克力,放在嘴里,带着点巧克力浓香的味道晕开来,苦涩充斥了他的口腔。
旁边打牌的亲戚们也都没继续手上的动作,陆陆续续站起身往外走。
看样子和江燃还很亲。
谢祈安莫名有些紧张,他的手指收缩了一下,就听见有远极近少年人埋怨的声音。
“全等我干嘛?你们早点吃呀……”
一群人一瞬间涌进了屋子里,谢祈安坐的位置比较偏僻,江燃突然被围住,还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