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懵逼。
方才在书案前,江池渊予取予求,几乎要将他按在书案上就地正法了。
声音委屈。
“臣都要走了,陛下不奖励一下臣吗?”
随后就被糊里糊涂的带进了寝殿,顾书弦盯着逐渐昏暗的烛火,突然觉得一切都很神奇。
江池渊那会儿刚从战场回来,自己还对他厌恶万分来着,但怎么突然一下,情绪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一下子就变成了如今这番情景。
在曾经他最不敢想的关系突然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只是神奇。
似乎察觉到顾书弦的分神,江池渊突然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男人的声音又狠又坏。
“陛下在想哪个野男人?”
“没…江池渊,你属狗的吗?”顾书弦感觉到锁骨上传来的一阵刺痛,他低头去看,那里直接被对方咬出了血。
男人抬眸看着自他,伸出舌尖舔去了牙印渗出的血渍,“臣要给陛下留下标记,免得那些不长眼的人惦记……”
顾书弦突然有些无语。
除了江池渊,还有谁敢惦记自己?
男人却不理会,纠缠着要了一次又一次,那天夜里疯狂,所有的情感尽数宣泄。
顾书弦感觉自己在荡秋千,一下一下的荡起来,一下一下又重重的落回去,在荡到最高处的时候,他看见了璀璨的白光。
重重落回去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快乐,回归了童真……
摄政王带兵前往边关的消息迅速的在朝堂之上传开,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外人常言道是摄政王拿捏住了帝王,却不想是帝王捏紧了这一枚炸弹。
送摄政王出征前,顾书弦找宫人赶工做出了一批最坚硬的盔甲,出征当天铠甲送到,顾书弦亲自替江池渊穿上,送对方出城的时候,他又重复了一句。
“活着回来。”
千言万语就只化为这四个字,怎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江池渊笑的轻松,点了点头,他骑在千里马之上,手中握着长矛,飞扬的红色披风在风中摆动。
在临行前,一贯喜怒不形于表的顾书弦开口喊了一句。
“我等你回来,别叫我失望。”
跪伏在一边的大臣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来摄政王和陛下如此感情深厚吗?
所以当初陛下那些对摄政王的不满实际上都是演出来的?
江池渊拉住缰绳的手指顿了一下,他此时此刻很想回头,但是他知道一旦回头了就无法再下定决心走出这城门。
他抬起手挥了一下,微风送来男人的声音。
“臣遵旨。”
顾书弦坐在软轿之上,搭垂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看着男人红色的背影消失在城门口,周围击鼓奏乐的声音越来越壮阔。
曾经不觉,此时此刻才知道,对方这一走,自己有多舍不得。
战场险恶,稍稍放松警惕就会死无全尸,在早就败下两座城池的情况下,边塞的兵力远不及敌方。
现下不知道边关那边的战况,甚至不知道带过去的兵力是否充足。
春去秋来,时光一晃而过。
顾书弦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自由自在飞动着的黄鹂,有些惆怅。
前段时间边关传来书信,江池渊到了军营内才发现来犯的国家不止邻国,对方趁着这一缺口,和另外两国合作,想要一己之力吞并他们国家。
江池渊手里的兵明显不足,顾书弦趁机在朝堂之上剥夺了其他家的兵权,一起送去给了江池渊。
但明显寡不敌众。
顾书弦听闻外界有很多传闻。
说摄政王死在了沙场之上,就算他是再厉害的将领也依旧敌不过敌方兵力充足。
也有说摄政王被敌方俘虏,带到军帐里各种欺凌,说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最后连畜生都比不上。
但顾书弦很坚定自己的心,他只看书信,他只盼着在流言蜚语之中一封接着一封送回京的书信。
有报平安的,有转述战况的,有奇闻趣事的,一封一封都被顾书弦保留了下来。
而如今坐在窗前觉得惆怅,是因为这个月再也没有收到对方的来信。
周围谣传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朝中的大臣似乎也收到了消息。
今日在朝堂之上,纷纷请奏。
“摄政王已死,陛下要赶紧选出一名将,前去边关镇守啊!”
顾书弦自然知道这些老东西的算计,不就是逼着自己把兵权又还给他们吗?
再一次拒绝了大臣们的请奏,顾书弦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坐在窗前一日过了一日,到最后有些疲惫了,就接到了边关传来的军报。
——摄政王战死。
今日的早朝天没有亮,冰冷的风呼呼的刮进殿内,雨水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像是冰冷哀伤的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