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厉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没什么——”
“帮主,您上次给我的药丸真的很管用,多谢帮主了!”,香玉双手扶腰,假装福了一福。
陈厉微微一笑,沉吟道:“你的腰痛是陈年剑伤阻住了经脉所致,药丸也只能暂止疼痛,这几天你跟着我也是个机会,今夜我们在望山镇上打尖,到了客栈我用些特殊手法,辅以银针,争取彻底为你解脱这种痛苦。”
香玉听了陈厉这话,立刻喜上眉梢,心中大为感激,这伤疼折磨她好几年,若得解脱,无异于重新为人了。
心情激荡之下,双膝突然跪在车厢里,俏脸含羞,脆声道:“属下多谢帮主成全!”
陈厉忙扶起香玉,微微一笑,道:“帮里事务繁杂,今后我若不在帮中,还得指望你和香云勠力同心,又何必说这些话?”
“是,属下必定忠于职事,不负帮主所托!”,香玉轻扭细腰,坐回了座位,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窃喜。
此刻和帮主同处一车,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种难得的机会,当真是可遇不可求。
陈厉这几天做的几件大事,无一不令她们感到匪夷所思和大受震动,同时也令她们极为心折,陈厉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早已经超过了之前的柳帮主。
香玉有些想不明白,在这样一个瘦小单薄的身体里,到底隐藏着一股什么样的力量,竟让他比十个成年男子加起来还要强大和智计百出?
在这个小帮主面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透明的一样,什么也隐藏不住。
第三天一大早,陈厉和香玉在东山镇的县衙里办了点事,当地的几个大乡绅地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早的都急匆匆地跑去了县衙。
当街一些眼尖的住户早发现了这些乡绅们的异常举动,他们这样做,多半是镇上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四五月份的陈家沟,雨水渐渐多了起来。
田里的小麦已经开始由绿转黄,此时连绵的雨水对庄稼人可不是件好事,会减掉不少的收成,地种得少的佃农,交完了租子,下半年可又要挨饿了。
在绵绵细雨之中,驾车的老汉穿着蓑衣,戴上了草帽,行在山野间,像极了一幅水墨画。
马车在山岭间的小路上转了个弯,一个小小的山谷出现前边两里之外,山谷正中,两边的缓坡上,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小村庄。
在马车与村庄之间,是一片平整的田野,向两边伸展,种满了绿绿的庄稼,雨水打湿了庄稼的叶子,油亮亮的。
陈厉坐在车上,掀开前边的车帘,透过雨幕,愣愣地看着前方被一片墨绿包围的村庄——陈家沟。
这里的景色,和从前相比没有半分的变化,但不知为何,就是这最最普通,自己曾经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色,却在陈厉的心湖中激起了莫大的波澜。
陈厉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胸口似有一种情绪就要满溢出来,他很想站在村口大喊几声:“爹——娘——,我回来了!虎子回来了!”
因为下着雨,大多数村民都在家里躲雨,只有几个顽童在街上冒雨玩耍,沾了一身的湿泥。
在离村子还有一段路的时候,陈厉就跳下车来,完全不顾天上的细雨和脚下的泥水。
这种被雨淋着的感觉让他很放松,半年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放松过。
陈厉缓步走进了村子,最先看到他的,是那几个正在玩湿泥巴的顽童。
当他们看到陈厉时,都愣在了那儿,有的蹲着,有的站着,有的正在捏泥饼子。
当陈厉走近这群孩子时,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他来,大声喊道:“虎子!是二叔家的虎子哥回来了!”
“虎子,真的是你啊?你是从临安城回来的?”,有个和陈厉差不多大小的半大孩子,看到打扮的干干净净的陈厉,忍不住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沾满泥巴的小手,显得有几分局促。
蓦然之间,陈厉发现自己和这群孩子之间,似乎有了一道隔阂,一道再也无法消除的隔阂,因为他见过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于这些孩子手中的泥巴。
“是啊,阿牛,我回来了!”,陈厉笑了笑,然后继续向前走着,村子东头的那个小破院子,已经映入了他的眼帘。
马车就跟在陈厉身后,香玉坐在马车上,掀着车帘,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小山村。
村里的人听到了孩子们的呼喊声,纷纷从大门里冒出了头,盯着那一辆他们很少见到的,还带着顶蓬的马车,这种顶好的马车,不是只有城里的大户人家才用得起吗?
虎子不是跟着陈铁去了临安城学打铁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老四呢,怎么不见他回来?
更让他们感到好奇的是,车上竟还有个仙女儿似的水灵姑娘!
一村的老少爷们儿,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
这真的是陈山家的陈厉?
怎么看穿的衣裳不太像是学打铁?
这是带着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