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巴子的,手脚给老子麻利点儿!”
“皮货三十张,药材一百斤,瓷碗三百个——,入仓!”
眼中所见,耳中所闻,都是一派市井的繁华和喧嚣。
缓步走在马街上,陈厉默然观察着川流不息的行人和马车,还有街两边一家挨着一家的货栈,他的眼底不时闪过一抹幽芒,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他就这安安静静地走着,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十几岁,一个医馆学徒打扮的少年。
没过多久,陈厉就走到了那个熟悉的窄巷口,就是在这里,他等着四叔去还人家的马车。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四叔了,陈厉止不住的有几分激动,虽然四婶不待见他,但四叔待自己却没什么好说的,那一晚,他为了自己还打了四婶一巴掌。
那夜四叔压抑的嚎哭声,给陈厉带来了极大的震动,他明白了,外人口中的“光鲜”背后,未必还是光鲜。
巷子里总共只有五户人家,四叔家是第三个门,巷子尽头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扬着一张核桃脸,正坐在自家门口纳凉,手里摇着蒲扇,好奇地打量着站在巷子口的陈厉。
陈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凌乱的心绪,向巷子里走去。
距离四叔家的门口虽说只有几十步,但陈厉却觉得每走一步都有千斤的重量,自己不辞而别消失了大半年,再见到四叔,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四叔会不会生气自己的不辞而别?
巷子里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日头已经不低,四叔家里却没有任何打铁的声音传出。
陈厉心底不由微微生疑,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四下察看着。
头一户人家的大门敞开着,一家五口男女老小正在吃早饭,第二户人家里只有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妇人在院子里侍弄着花草。
走到四叔家门口,陈厉猛地停下脚步,心头突地一跳,凝目看去,眉头不由一皱,四叔家铁铺大门的几扇门板竟然紧合着,头儿上那一扇竟还挂着铁锁!
陈厉一下愣在那儿,四叔家这是——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