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陈厉急忙侧身躲开。

“小大夫，既然你是胡老帮主的师弟，论辈份也算是我的小师叔，刚才是我冒犯了长辈，这个头算是我赔罪了！”，说完，刘青起身走出屋子，驾上空车，与那黑衣女子一道去了。

陈厉听了刘青的话，一时愣在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给他磕头，师叔？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辈份了？

看着呆呆站在那儿的陈厉，碧云碧瑶姐妹在一旁不由掩嘴轻笑几声，惨白的俏脸上，恢复了点点血色。

陈厉看着地面上的斑斑血迹和碎衣，这才感觉有点瘆得慌，他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景？

几个帮众还在床上躺着，因为痛苦而轻声呻吟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又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爆竹声声，是越发的急骤了。

大年三十的午后，陈厉忙得天昏地暗，浑身沾满了血迹，双眼也布满了血丝，到最后，他完全是在麻木的状态下，机械地看伤，疗伤，解毒——

入了夜，令陈厉感到心惊的是，送来伤者的伤，竟是越来越重，有的在途中就已经死去。

陆陆续续的，从车上抬下来的，已经不再是受伤的帮众，而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陈厉瘫坐在地上，大口吐着白雾，双手上黏腻腻的血已经结成了块，他眼神呆滞地看着院子里的数十具黑衣和青衣的尸体。

他觉得，整个临安城的上空，笼罩着的，不再是乌云，而是一团团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