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蓝音带着陈厉先练熟了六合剑,吃过中饭后又教他通了几遍六合拳,一整天的时光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溜走了。
直到傍晚时分,满头大汗的陈厉才突然意识到,李长老一整天都没有露面,正堂的大门像往常一样紧闭着,她仿佛从没有出现在这里一般。
夜色晦冥,陈厉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点着了蜡烛,洗了个澡,然后盘膝坐在床上。
他用蓝音传授给他的逆式呼吸法门,开始修炼起土系的凝气功法。
这种怪异的呼吸方法,在吸气时要缩肚腹,而在吐气时反要鼓肚子,以此来调动体内的气机,引导血脉的流向。
猛然间要切换到和平时完全相反的呼吸法门,并非易事,只坚持了片刻,陈厉就感到胸口烦闷的厉害,有种头晕眼花,直欲作呕的感觉。
这种令人烦呕的不适感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慢慢有所好转。
蓝音告诉过陈厉,这种逆呼吸的不适感在头几次尤其强烈,随着修炼的进展,会逐渐减弱,直到完全适应,变得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又不知过了多久,陈厉的意念和体内的血脉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他的身体不由轻轻一颤,就在这一刻,那种不适的感觉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身心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宁静,仿佛一个人徜徉在无尽的大海之中,风平浪静,至此,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入定”。
正当陈厉全身心地深浸在修炼的奇妙感觉里时,突觉一阵凉风吹来,凉风里竟还带着一股淡雅的幽香。
这股淡淡的如山茶花般的香气让他感觉到熟悉,正是如约而至的李长老。
陈厉豁然睁开双眼,跳下床来。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婉秋已经祭出一道隔音灵符,漆黑之中火光一闪,将陈厉和自己罩进一个淡红色的光罩之内。
“如何?”,李婉秋也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陈厉略一踌躇,说道:“回李长老,蓝音姐姐私下里除了和修炼的有关事,并没有提及其它!”
“没有?!”,李婉秋美目中精光一闪,突然向前迈出一步,与陈厉只有数尺之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在微弱的红芒下,李婉秋酥胸起伏,语调中明显有些焦躁。
陈厉只觉钻进鼻孔内的那股茶花香气更浓郁了些,除此外,还飘来另一种淡淡的温热香气,似乎更好闻,却说不分明是什么香气。
虽有香气扑鼻,但陈厉此刻的心却跳的极快,若不是脖子挡着,他的心估计都要跳出来了——像这样睁着两只眼睛说瞎话他还是头一回。
为了这两句瞎话,他已经想了无数种说辞,但无论哪一种都有漏洞,经不起推敲,反而是一口咬定没说,更妥贴些,不但话少,破绽也少!
所以在陈厉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信蓝音,而不是眼前这个位高权重,姿色倾国倾城的李长老。
陈厉也想明白了,自己在李长老眼中的意义就是这个秘密,如果自己把这个秘密说了出去,自己的意义何在?蓝音姐姐的意义何在?这可能就是蓝音姐姐所写“你我必死”的原因所在。
李婉秋一瞬不瞬的盯着陈厉,陈厉低着头,她能感觉到陈厉的心跳很快,但不能凭此就断定他在说谎。
几个呼吸之后, 李婉秋的情绪就平静下来,双目在黑暗中精光闪闪,还带着丝丝暗红。
身处漆黑的寂静中,虽然只有片刻时光,但陈厉却觉得犹如永夜一般漫长。
不一会儿,李婉秋幽幽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蓝音真的没有向你说起什么?你要知道,如果胆敢欺骗我,只会害了蓝音,让她死得更早,更惨!如果你真想救她,想救你爹,最好的办法就是和盘托出,毫无保留!你听明白没有!?”
陈厉的额头冒出细汗,微一咬牙,说道:“回李长老,蓝音姐姐确实没有说起别的事!”
李婉秋深吸一口气,粉拳暗暗攥起,虽然她不愿意相信陈厉说的话,但她又不太相信陈厉胆敢欺骗于她。
沉思片刻,李婉秋退开一步,语调恢复如常,冷声道:“不管你所说是真是假,我姑且信你,但你要记住,你如敢撒谎欺骗于我,总有一天我会知道!还有,只要我在这里,有事可以随时报我!”,说完,李婉秋转身就要离开。
“李长老!”,陈厉叫住了李婉秋,他突然想起还有件事要问李长老。
“什么事?!”,李婉秋半转过头,没有回身。
陈厉道:“李长老,我能不能在修行凝气功法的同时,修炼世俗的内家功力?”
李婉秋听了陈厉的问题,微微皱眉,淡淡地道:“当然可以,不过效果甚微,有点多此一举!”
“谢谢李长老——”
李婉秋面无表情地离开了陈厉的房间。
陈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他只觉自己手脚冰凉,冷汗早已经洇湿了后背。
陈厉缓缓的挪到床边,长长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