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奕东的眼里,洛子卉就是一个小小的太阳,她会照亮自己心底阴暗的角落,和她共处,如沐春风。
女人的矫揉造作,争风吃醋,心胸狭隘,在洛子卉身上找不到一点痕迹。
她爱自己,深沉而热烈。自己对她更是一往情深,欲罢不能。
既然如此,为何不尝试把我们的关系,向前发展一步呢?可是,如果到了谈婚论嫁,就要面对生儿育女,这是绕不开,也解不开的死结。
汪奕东坐在沙发上,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不能这么消极,总要去做点什么,不然今生的幸福,真的要擦肩而过了。
沉思良久,汪奕东拨通了医科大学吴教授的电话。
“……对于这种病,目前医学界还是倾向于基因遗传。如果想再生一个孩子,有必要做一份谱系图。”
“谱系图,就是从患者入手,追溯调查他的所有家族成员,包括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对这种病的表现,并按照一定格式,将调查资料绘制成图谱。”
“图谱中不仅要有患病的个体,也应包括正常成员,以及成员之间的遗传关系。”
“根据图谱,对这个家族进行回顾性分析,以便确定这种疾病在这个家族中是否遗传,以及其可能的遗传方式。”
“奕东,先从你父母入手吧。以上只是我的建议,仅供参考。”
“谢谢您!吴教授。我考虑一下。”
吴教授说到家族遗传,汪奕东不寒而栗。
在汪奕东的印象里,母亲沉默寡言,父亲喜怒无常,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父亲有时候喝醉酒,还会打母亲,母亲一直逆来顺受。
汪奕东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只有父母和颜悦色的时候,他才敢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撒娇卖萌。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安静地躲在一边,自己玩耍。
八岁那年的一天,他放学回到家里,发现父母双双离世,地上扔着百草枯的空瓶。那一幅惊恐的画面,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村委会出面帮他料理了父母的后事。在邻居家借住几天后,他就被大姨接走了。
从那以后的27年里,因为恐惧,他没有走进过老屋半步,他无法面对那个让他噩梦开始的地方。工作以后,他将父母的墓地,迁到了滨海。
如果有遗传因素,那一定是来自父亲的基因。
为了他和洛子卉的未来,他必须把自己的伤口撕开,哪怕鲜血淋漓。
汪奕东驱车近千里,回到老家,他将车停到自家的院子前。
低矮破旧的老屋,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老屋的一角已经塌陷,墙壁被风雨侵蚀的斑驳陆离,窗上结满了厚厚的蜘蛛网,门上的锁早已锈迹斑斑,唯有院子里的一棵梧桐树,光影婆娑,与老屋相依相守。
因为年久失修,房门已经千疮百孔,钥匙早已不知去向。汪奕东从门缝里挤进老屋,屋内的摆设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站在堂屋,汪奕东脑海中浮现出,父母倒在地上的情形,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想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
当想到洛子卉,想到那个专情、深情、痴情的女孩,他鼓足了勇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绕过父母倒下的地方,他走进了父母的房间。
房间内一张单人床,一张双人床。床上的东西,当初被大姨收拾得一干二净。
怎么才能找到父母自杀的原因呢?
如果他们是因为精神疾病,产生了自杀的冲动,那么自己被遗传的概率就非常大了。自己做过基因检测,结果正常,或许隔代遗传成了必然。
在房间里一无所获,汪奕东挤出房门,站在梧桐树下,厚厚的陈年旧叶,踩上去软绵绵的。
“小东,妈妈在树下给你埋了一坛酒,等你考上大学的时候,记得来挖呀。”
这是妈妈出事那天,送他去上学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汪奕东脑子里灵光一现,莫非真的有一坛酒在这棵树下?
汪奕东又挤进屋里,从里面拿出一把铁锹。他扒开树周围的落叶,找到一处略高的地面挖了起来。
挖到一尺深的地方,土开始松软,汪奕东放下铁锹,用手去扒,又扒了半尺深,忽然,他的手接触到一块塑料布,他小心地抖掉上面的土,发现里面包着一个坛子。
汪奕东把坛子拔出来,轻轻摇晃了一下,感觉里面不是酒。
他打开被布条缠了好多层的盖子,心情忐忑地看向里面,一个田字格本,用塑料袋密封着。
汪奕东跑到车旁,找出大桶水,将手洗干净。 他心情沉重地翻开本子,里面夹着一个绣品挂件,鸳鸯中的一只鸯,本子上还有妈妈写给他的话。
东儿,当你看到这些话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原谅妈妈没有将你抚养成人。
妈妈决定走的时候你还小,妈妈无法将你的身世告诉你。现在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应该能理解妈妈做出的选择。
好好爱你的爸爸,他是一个好人,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