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整个人僵住,如同石化一般。
她呆滞的眼睛看着璃末的眼,仿佛是看到了恶鬼。
璃末继续说:“但是,方才的你,一心只想着快点把我引入局,根本没有顾忌这一点。我想着,你之所以如此,大概令你叛变的原因,远远超过你现在拥有的吧。而什么是对方能给你的,我不能给你的?”
璃末细眯着眼,看着越听越恐怖的沈琴,像看一只有趣的玩具一般,她轻轻举起手,在沈琴的面前立起了三根指头——
“为了对方开出的筹码,你谋害了我三次。第一次你将白狐递给我,设计取我精血。第二次你拿香灰作引,让我饮下你准备的香茶,两者药性冲突引我功力尽失。第三次你引我进入此路,设计用煞气禁阵困住我。”
沈琴脸色刹白,不由得抚住胸口往后退……一时间,璃末的脸仿佛在她的眼线中变型,变成了一个极恐怖的平面图像……
她……她,不是人。
她每一个字都算得极其准确。
太可怕了。
璃末站起了身,转过头不再看她,目光好整以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中的兴味与亮光像是一个碰到极难解棋局的棋痴——
“这应该是一个精心设计又是嵩岫峰荒废多年的煞阵吧,我在这里被困还是被杀,嵩岫峰都可以撇得一干二净,反正是我查案偷潜进误入,也与你们无关。你们若是再拿我的精血做些文章,比如说通魔什么的同样招数,那么,渡沧峰的气数,也该是毁了吧……”
璃末不光是在解这个棋局,还在捕捉布下这个棋局的棋手心性智计——
停顿了片刻,她转回身,看向恐惧地看向自己的沈琴,沈琴的脸,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色,她颤抖着唇,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她只有乞求地看着璃末,渴望她饶过自己。
璃末蹲下身,细细的端详她的脸,那张脸美丽而精致,是个极容易吸引男人的女人,她似唉似叹地道:“多么美丽的小女人啊,让人忍不住怜惜……”
沈琴听了心一松,正觉欣喜,却是感觉脖子一凉,全身瞬间发冷——
一只细细的匕首,割开了她的喉咙,血,如瀑般喷涌——
璃末半脸血液,却是眼神如夜月无波,看着被割破喉咙,只能呃呃呃地发出呜叫的沈琴,就像看一只石头一般没有情绪。
沈琴痛苦地扭动,全身沾满了血液,在璃末的脚下扭曲匍匐,手指颤抖地抓住璃末的脚,目光流露出求生的欲念……
但是,如此痛苦绝望的她,换不来璃末一个眼神。
璃末抬起脚,避开了她沾满鲜血的手,然后慢慢地勾起了笑容,对沈琴说:“替我向赵清仁问好,这是我送他的见面礼……你记得跟他说,与君对奕,实是吾之大幸。”
沈琴眼睛猛然瞪大,再一次被璃末的话惊骇住。
她,她居然……
“我居然会知道你身后的主使者是赵大郎赵清仁吗?”
璃末轻轻一笑,落入沈琴耳里的声调却是恶魔的低呤——“那日,我在树林里,说给你一个机会,彼时,我想过,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一个复仇的机会,一个反抗的机会……但是,我倒没有想到,你选择的是,成为加入赵家主人统治者一员的机会……其实不难推测,旁人能给的,而我慕璃末给不了,自然是对一个女人的爱情。爱情,通常能让一个女人抛弃所有,机会,尊严,目标,乃至生命……”
沈琴困难的呼吸着,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在一点点的流逝,但是此时璃末的话中进她的耳里,她还是感觉到了刺痛……
她甚至不知道在刺痛自己的哪一点。
但璃末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痛她的心里。
“你原是赵家三郎的备选侍妾,却不甘于此,自行去参加宗门任务。所以赵三郎不会是你自甘做棋的原因,而赵家能比赵三郎更吸引人的,便是赵家未来家主赵大郎赵清仁了。不得不说,赵清仁是比赵辰毓优秀极多的, 你与我三个月之前的交集为运筹帷幄心细如发的赵清仁捕捉到了,他利用你设局,倒也不是很意外。”
自然,她使得赵五郎成了废人,也被赵氏知道了,但梁子一开始她就是打算结下的,因为那个预知梦,所以不算大问题。
“我昨日曾说,利用你的女子魅力征服男人,然后可以征服天下,你听得极中心意吧,靠自己在男子世界里辛苦去争何必呢……你出身低贱,只能为妾,但做未来家主侍妾自当强过成赵家三郎侍妾。”
躺在地上的沈琴,手指微微颤抖,此时的她已经气若游丝,无法再动。
“不过……我想问你一句话,此局失败,你身上可有赵清仁给你的信物,证明赵清仁指使你做出谋局陷害我的证据,东窗事发还能让你保住一命……若是没有,那么你只是他计划中一个弃子而已。而且我相信赵清仁的为人,他不会给你。”
沈琴呃呃呃呃哑着喉咙发不出声响,她的目光因为璃末说出“赵清仁”三个字而猛然发出亮光,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