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问:“他……他不是死了吗,我后来没再见到他了。”
“前日,他的确快死了,但吃了一颗你刚刚吃的那种玉玄丹,最终拣回了一条命。”
沈琴很吃惊,不但是吃惊赵森被璃末瞒着赵五郎救了下来,还吃惊于传闻价值数万灵石的玉玄丹就这么被璃末随手给了他们吃下,她低下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价值可能都及不上这颗药丸。
想到之前赵森的惨状,她忍不住想往赵五郎半残身体看去,但理智却让她不要去看。
其实,便是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赵家便是知道了她此时的不敬,也不会严重的惩罚,可不知为何,她心底有什么强大的意志,在阻止她。
“你觉得你与赵森,有什么区别?你与赵五郎,又有什么区别?”
“我,我和赵森都是奴仆,而五少爷,是主人,是贵族……”沈琴声音越来越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回答璃末,但是她还是开了口。
“你与赵五郎的不同,在于你被驯化,他不需要被驯化。与赵森的区别,在于他没有被驯化完全。”沈琴听了瞪大了眼睛,她不理解璃末话中的意思。
“作为肉食品的牲畜,才需要围笼圈养,服从,变为它们的天性,不去思考,成为他们远离痛苦的本能。作为吃食的主人,是不需要从小被驯化教育的,因为,他们生来便是王者,处于顶端。”璃末眼神如天上云雾,让人看不清里边,“赵五郎,正是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而赵森,却与你相反,他无法完全被驯化,所以他背叛了赵五郎,他在你来给我下药之前,就偷偷跑来告诉我,赵五郎要对我下蛊。”
见着沈琴瞪大了眼,脸色变得更是苍白,璃末好整以暇的道:“自然,你没有听令。”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快死的人,“不然,你的下场和他们一样。 ”
璃末仿佛并不在意沈琴知道她是幕后黑手。她这种轻描淡写的口吻,反而让沈琴有些害怕,她有些害怕自己被璃末杀人灭口。
可璃末要杀了她,刚刚分明是最好的时机,可她没有,且给她一颗名贵的灵药,让她愈伤。
如果要杀她,何必要救她。
“为,为什么……”她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要救我,放过我……”
为什么?
“你知道吗,蝼蚁缺少的,从来不是实力,而是机会。如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璃末缓慢地说着,看着对面的女子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色,渐渐红晕兴奋……她望着璃末的眼神,再也是羡慕与害怕,而是一种对于天神的崇拜与敬仰……
璃末在心底勾出一抹邪笑。
她以魔君入道,知正道最追求的是成全集体大多数利益,大部分正道出生的修者,都习惯了压抑自身,成全符合大众利益的“规矩”。“规矩”本身,在某一方面而言,使得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弱者可以生存,但是在顺从强者一定程度的掠夺的前提下的。
魔道的规则,成全的皆是强者。因为它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而她,总有一种引深受驯化之人开始思考反抗与阶级,勾引其生起恶念,看清那所有人当做不存在的透明壁垒,挑战那些陈旧的规则的恶趣味。
让圣者堕入泥泞,让智者陷入疯魔,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了。
无尘清修,不知岁月,偶尔,璃末会小小的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念,让自己在平淡无趣的修道岁月,增添一抹无伤大雅的乐趣。
沈琴,就是她目前的一个小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