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完全没有因为被看到裙底而脸红,反而思索刚才有哪里做得好、哪里还需要改进,以及下一步该做什么。02病房,鼠姐。苏晴示意顾然提问。“鼠”“咳。”陈珂轻咳。顾然的脑袋从女高中生的裙底里缩回来,正了正神,他问:“胡小姐,来到医院,还能听见脚步声吗”“没有,但它会追过来。”鼠姐轻声说。简直就像在说唇语,除了顾然,没人能听清她说什么。“脚步声熟悉吗像不像现实中某个人的脚步声”顾然又问。鼠姐摇头,连摇头的动作都很轻。顾然没进一步问下去。更进一步的细节,等吃过早饭,在咨询室内或者平时相处中,再问不迟。“有什么不习惯的吗”他问一些生活上的问题。鼠姐摇头。“饭菜合口吗有喜欢的菜可以告诉主管护士。”“.”顾然在查房记录上写下问题,又在问题后写上答案:想吃空心菜。正要结束查房时,鼠姐忽然主动问了一个问题。“.”“她说什么”何倾颜忍不住问。“为什么我能听见她的说话声。”顾然一边重复,一边思考答案。重复完,他也想好了。“人面对恐惧的时候,比如说害怕鬼的人,一般会有两种选择,封闭自己、竖起耳朵,我是后一种。”顾然回答。鼠姐没说话。顾然等待自己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他转身示意苏晴她们继续查房,他留下来。苏晴轻轻点头之后,带着陈珂、何倾颜走了。从上周五开始,从03调到02当主管护士的王佳佳,连忙关上门,然后给顾然拿了一张凳子。“谢谢。”顾然轻声说。“不客气”王护士也低声回答,脸上的笑容可爱。鼠姐的眼神重新有了光。顾然继续道:“虽说唯物主义占据上风,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尤其是人本身,唯心主义也有一席之地,简单来说就是——人偶尔会被自己过度的想法过度支配。”稍作停顿,他继续道:“你听见脚步声是,我能听见你说话也是。”“不是幻听,真的有脚步声,而且越来也近。”鼠姐小心地四处张望,彷佛脚步会循着她的声音找过来。顾然没有否认‘幻听’,也没有承认。他好奇道:“胡小姐,你觉得脚步声靠近,会对你做什么”“不知道,我很害怕,说不定会杀了我。”“如果我们的护士二十四小时轮班不睡觉地保护你,它还能杀掉你吗”鼠姐想了片刻,回答:“应该不能。”“这么说,脚步声其实不怎么厉害”顾然试探道,“那如果,胡小姐你自己鼓起勇气.”“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鼠姐全身颤抖,像是忽然被塞进又小又黑又冷的冰箱。王佳佳搂住她的肩。“什么不可能靠你保护自己不可能,还是你鼓起勇气不可能”顾然追问。鼠姐双手捂住耳朵,全身触电似的颤抖,之前还红润的嘴唇迅速发白。“顾医生。”王佳佳担忧道。“我们一起搀她去外面人多的地方。”顾然说。“嗯!”王佳佳点头。两人搀扶着鼠姐去了护士站,护士站正好开会,近二十位护士在里面。“怎么了”护士长问。“不用担心,很快就好。”顾然扶着鼠姐在悠哉小姐让出来的椅子上坐下。“大家,麻烦热闹起来,这对病人有好处。”顾然说。“热闹起来”一位晚班护士迷茫地问。“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顾然下意识唱起国歌,根本没经过思考。护士们也迟疑地跟着唱起来。一边唱,众人一边你看我,我看你,只有顾然唱得最专注,其余像是他的和声。不一会儿,蜷缩在椅子上的鼠姐身体缓缓打开。国歌唱完,顾然又唱:“他们说,要带着光,驯服每一头怪兽;他们说,要缝好你的伤,没有人爱小丑。”这次护士们唱得比顾然还开心,眼神也不再是看向彼此,而是看向鼠姐。护士站外,站着查完房的苏晴、何倾颜、陈珂。“他们在做什么”陈珂笑道。“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吗开啊。”何倾颜在胡扯。苏晴看着鼠姐,又看向顾然,平静没有表情的脸,在某一刻忽然笑了下。“.”鼠姐说。“你说什么”顾然大声问。“.”“听不清,大声点,你说什么”“.”“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顾然一边唱,一边把耳朵凑上去。“别唱啦!!”鼠姐大声喊。“收!”顾然高举的手一握。护士站瞬间鸦雀无声。不,唱得尽兴的悠哉姐还哼了两句:“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王佳佳拉了她一下,像是把手机音量的最后一格也拉到底。“吃饭。”顾然往外走。“不说点什么吗”护士长问。“病人才来没几天,慢慢来,知道唱歌能在她发病的时候帮到她,已经满足了。”“顾医生,你怎么知道唱歌对她有帮助”王佳佳好奇,“这两天胡小姐发病,我们开空调、加被子、晒太阳,都没用。”“我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害怕的时候也会唱歌。”顾然走出护士站,正要向领导邀功,领导却打量他说:“让你查房,你让病人发病”“.河里有什么,总要抽干水才知道,有时候让病人发病,也是一种治疗手段。”“狡辩。”何倾颜说。“李笑野的画,你画好了吗”顾然问。“转移话题。”何倾颜又哼了一声,“昨天、前天是礼拜天,我为什么要工作今天才开始画。”“陈珂,今天要麻烦你催眠胡茜,问问她到底是谁的脚步声,我总觉得她知道这是谁的脚步声,但靠问,很难问出来。”顾然说。“我终于能派上用处了!”陈珂一反常态地微微激动起来,展现出二十一岁女孩的青春感。另外三人都笑了。“对了,”苏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