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劳府出来,宗祺又去了韩家,他把自己订亲的喜讯告诉了韩夫人。
“你要订亲了?是哪家的姑娘?”韩夫人问道。
宗祺说道:“她是武安侯府的姑娘,姓陆,单名一个畅字,比我小七岁,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
没等韩夫人细问,宗祺便把陆畅的情况全都说了。
韩夫人的笑容直达眼底,那笑容里还带了几分如释重负。
“公爵府的贵女啊,这可真好,真好啊,可惜我是不祥之人,不能帮你操持亲事,这事就要辛苦上官夫人了。”
宗祺微笑:“祖母请您有空到府上打牌,她老人家最近学会打麻将,牌瘾大得很,今天我去的时候,被硬拉着上了牌桌,打了一圈才让我走。”
韩夫人好奇:“打麻将?这是京城流行的玩意吗?我在扬州没见过呢。”
“是,据说京城里勋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喜欢,祖母是跟着武安侯府的三太太学的。”
宗祺说话的时候,心头微动,他听陆畅说过,武安侯府的女眷们打麻将是从忠勇夫人李锦绣开始的。
当时宗祺没有多想,只当这是何苒教的,现在想来,听陆畅当时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从小就会,陆畅只比何苒小两岁,她小的时候,何苒也还是个孩子,这样说来,李锦绣打麻将,很可能并非何苒教的。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心中一闪,门外传来问安声,接着便见朱燕敏花容失色地跑了进来。
顾不上给韩夫人行礼,朱燕敏便一把拽住宗祺的衣袖:“阿祺,你快救救琮琮吧。”
韩夫人和宗祺全都吓了一跳,忽略了朱燕敏的失礼,异口同声:“琮琮怎么了?”
朱燕敏哭得梨花带雨:“这两日一到晚上,琮琮便啼哭不止,怎么哄都不行,我听人说,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些邪祟最爱吓唬小孩子,咱们这宅子空置多年,咱们家里又没有男丁,阳气太弱,镇不住那些邪祟。”
韩夫人以前也听过这种说法,何况这两天夜里确实听到了琮琮的哭声,她对朱燕敏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个神婆来家里看看。”
朱燕敏哭着点头,可却还是紧紧拽住宗祺的衣袖,宗祺正要挣脱开来,却听朱燕敏说道:“阿祺,咱们家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会武功,阳气重,有你在家里,那些邪祟肯定不敢来,难怪琮琮平日里便喜欢找你.”
这就是要让宗祺留在府里守夜了。
韩夫人一怔,斥责道:“胡闹,阿祺要订亲了,忙得很,再说,咱们家里都是女眷,怎能让阿祺留下?”
“啊!”朱燕敏惊呼一声,忙道,“阿祺要订亲了吗?都是我不好,不该在大喜的日子里扫兴,是我不好,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我我只有琮琮了。”
宗祺的目光缓缓下移,朱燕敏的手里仍然抓着他的衣袖,因为用力,指节已经微微泛白。
宗祺想起何苒的提醒,琮琮
“阿嫂莫要着急,红螺寺方丈给了我一串佛珠,据说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镇宅驱邪,把那串佛珠挂在琮琮床头,邪祟定然不敢靠近,我回去便让人送来。”
说完,他用力一扯,朱燕敏猝不及防,只听嘶啦一声,宗祺的衣袖被扯破。
宗祺没有看她,对韩夫人说道:“阿娘,那我现在就回去,稍后便让人把佛珠送过来。”
韩夫人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好,你事情多,就不要总来看我了,有什么事,打发人过来说一声便是。”
宗祺微笑,告辞离去。
待到宗祺走了,韩夫人脸上的笑容便没有了,她怒视着朱燕敏:“你一个做长嫂的,抓着小叔子的衣袖成何体统?”
朱燕敏连忙跪倒,抽噎着道:“阿娘,都是媳妇不好,今天听婆子们说起邪祟一事,又惊又怕,得知阿祺来了,便匆匆跑过来,一时之间失了分寸。都是媳妇没用,连大郎留下的唯一骨血也照看不好。”
听到朱燕敏提起自己那早逝的儿子,韩夫人悲从心来,对朱燕敏摆摆手:“行了,去吧,下次不要这样了,瓜田李下,哪怕是一家人也要避讳。”
“是,媳妇知错了”
话音未落,厢房里便传来儿啼之声,朱燕敏慌忙站起,对韩夫人说道:“琮琮又哭了,媳妇去看看她。”
“去吧去吧。”韩夫人无奈说道。
朱燕敏前脚刚走,韩玉珠后脚便从外面回来了。
“阿娘为何不留阿祺哥哥在家里用饭?”
她是进门后听婆子们说起,这才知道宗祺刚走,她想去追,却又不敢,只好埋怨母亲。
韩夫人只觉心累,索性便把宗祺订亲的事说了出来,让韩玉珠彻底死心。
闻言,韩玉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阿祺哥哥那么高的眼光,那么多江南女子他都看不上,岂会看上粗陋不堪的北方女人?”
啪的一声,韩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说的什么话?陆小姐出身名门,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