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三人一上桌,其他人就没有下筷子的地方了。
三人都很埋汰,手指甲黢黑,出溜着鼻涕,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三人上桌话也不说,只顾着往嘴里扒拉饭菜,一会工夫,饭桌上的饭菜就见底了。
“这是哪来的叫花子,也不出来个人管管。”秀娥娘家嫂子先坐不住了,站起来怒骂道。
“你才是要饭的呢。”小亮扫荡着桌上饭菜的同时,还不忘回怼了一句。
秀娥娘家嫂子哪能受得了这份气况且娘家兄弟媳妇还在看着呢。她卷起袖子,一巴掌呼在小亮的头上。小亮光顾得吃了,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子。
小亮挨了打,哪肯罢休,况且现在也吃的差不多了,他站起来,一头往她肚子上撞去,庞秀娥的娘家嫂子被撞的后退了两步,差点没稳住,被她兄弟媳妇扶住了。
小亮撞完人,三个孩子将席面上剩的最后一点饭菜抓到手里,撒腿就往外面冲。
“老庞家的家教不怎么好啊,也不知道庞秀娥怎么样,可别像她嫂子一样是个事精啊。”别桌的客人议论纷纷。
人们对庞秀娥的嫂子带人霸占一桌的行为都看不惯,见到小亮三人的行为都觉着大快人心。
秀娥娘家嫂子一行人觉着丢人,也就起身离开,往庞秀娥的婚房去了。
酒席散后,送走客人,盛家人开了另一桌席面吃饭,四桌席面被吃的光光的,他们不开新席面都不行了。
吃过饭后,小岚一行人就回家了。盛远成婚,张山峰和辛氏送了两床被套被里,老两口也过去吃席了,家里其他人没过去。对于秀娥家嫂子的事,张山峰和辛氏是全程目睹了。
“看这个苗头,庞家姑娘也不会是个好相与的,老盛家以后不能太平了。”辛氏一边喝着水,一边说道。
“哎,但愿秀娥别像她嫂子那样,真是太失礼了,头一年还是新亲,就这个做派,往后老庞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张氏道。
“老庞家的杂货铺子在镇上都是出了名的,听说啊专门坑熟客。你问他要一斤白糖他家非得给称两斤的量,脸皮薄的又不好意思让他倒回去重新称,就这样将糖买走了。不管是庄户人家还是镇上住的谁舍得一次买这老些白糖啊,去他家铺子一回就打发回去了,在也不见回头客了。”
这话听得小岚一家子瞠目结舌,内心都在想,老盛家以后有得热闹瞧了。
第二天一大早盛远带着庞秀娥给盛凯和申氏敬完茶后就随着他爹娘来上房了。此时盛老爷子和崔氏穿戴整齐,板板正正的坐在炕头上,地下摆了两个蒲团,盛远和秀娥进了屋,跪在蒲团上给老两口磕头,喊“爷、奶。”
两人应了一声后就让他们起来了,随即盛老爷子和崔氏各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庞秀娥,这是给新人的改口费。
随后庞秀娥跟着申氏认认人,一一叫过盛诺、王氏,盛浩、刘氏和春花,每回叫人都能得到一个红包。盛家没分家,红包自然是崔氏准备的。
盛轩和张氏这时也过来了,昨天盛老爷子和崔氏就叮嘱他们要早点过来,并要准备红包的。红包准备的多少是有定数的,张氏是效仿着老盛家给的铜板数量给的,要不然给的多了少了的,面上都不好看。
庞秀娥喊完人后,一屋子人就各自找地方坐下了。
新媳妇第一回正式见面,自然要陪着她说说话,问问她的喜好以及在家里干些什么活计。
庞秀娥话不多,脸上红红的,应对着众人的询问。
稍微坐了一会,盛轩和张氏就回去了。
家里辛氏领着两个儿媳妇正在缝制兔皮袄,小岚、小婷和小燕也跟着帮忙。
家里的兔皮已经硝好了。兔皮的硝制是由张老爷子和盛轩做的,需要首先需要将兔皮泡水一天一夜,目的是为了软化油脂,第二天将皮子捞出,用刀刮掉皮子内层的油脂。
然后用皂荚熬一锅汤,将皂荚过滤出来,皂荚液倒入缸中浸泡羊毛,用捣棍搅拌,确保所有兔皮都有浸泡到,这样浸泡一天后,捞出来像洗衣服那样反复搓洗,经过两三次的过水后,就放在一边备用。将豆面和芒硝混合,加入清水,搅拌均匀,这是硝皮子的关键。将兔皮浸泡其中,这些溶液就会渗透到皮革的纤维结构中,使皮子变的柔软耐用且不易腐烂。不过这是各漫长的过程,需要足足浸泡一个月,期间每天都要翻转和搅动兔皮。以确保皮革的每个角落都能硝到。一个月从缸里捞出兔皮,通过多次过水冲洗之后,平铺晾晒十来天使其充分干燥。
现在小岚家的兔皮晾晒好了,辛氏、付氏和刘氏一翻修剪后,就开始缝制衣服。家里的兔皮不足以人手一件,张氏早早就说好了先给张山峰、盛轩、张庆丰和张庆年做件压风的兔皮袄。四人守卫家人的安全,现在每晚还是轮班巡视。冬天寒冷,有件兔皮袄穿着也能暖和一些。
除了四个男人做的兔皮袄外,其他人就都不添置新衣了。年景不好,大家也就没那么讲究穿的多好了,每天能穿的暖暖的,吃的饱饭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