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峻脸色惊变,那斗笠客和温在恒对阵时他可瞧见了,能伤得了温在恒,武艺自是不差,是谁杀了他为何要将他的人头挂在武威王府的门上
诸葛子获不想柴峻再耗心神,直接点明他道“少主,有个疑问至今无解。”
“军师是想说那些刺客是如何得知公主要去醉西凉的,并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提前进场布局”
柴峻这么一问,诸葛子获接下来要说的话反倒不知该不该说了。
“军师也怀疑会宁县主”
“倒不一定是县主,县主身边的人还有随行的那些王府护卫也是有可能的。这几日围城搜查,挨家挨户,可并不包括武威王府。”
柴峻垂目沉思,把诸葛子获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斗笠客受了重伤,趁乱而逃,搜查没搜到是因他藏在王府里。为何他的人头又会出现在王府的大门上因为杀他之人知道我不会下令搜查王府,就是知道是王府的人在背后搞鬼,也暂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故而,他杀了斗笠客,将人头悬挂在王府门上,向我示威。”
诸葛子获捋着胡须点点头,少主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要杀斗笠客的人是温在恒,他受了伤,伤得还不轻,听命下手的人是冷巍。”柴峻转着茶杯,眸色暗沉,“温在恒一箭双雕,那斗笠客在函谷关就曾谋害过公主,温在恒杀他既为公主报了仇,又将我们柴家同王府的关系挑到了明面上。是继续装聋作哑,还是撕破脸皮”
“少主意下如何”
柴峻捏了捏眉心,问道“斗笠客的身份可查明了”
“名叫云寄,是萧寻贤的门客,负责教习剑术。”诸葛子获道。
柴峻蔑然一笑,道“大祸临头,武威王是真的可以做到连亲儿子都放弃。萧寻贤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武威王不可能不知情,姑息养奸,为他所用罢了。既然洛阳那帮人要闹,就让他们闹好了,谁做武威王世子对我们而言不重要。”
武威王府,王妃刘氏醒转过来,紧紧拉着萧如诗的手,泪如雨下,哆嗦着道“叫人通知你大哥,让他先别回来了,能躲一时是一时。”
萧如诗一脸惊惶苦闷。一个时辰前,王府大门外忽然人声喧哗,她从下人那得知云寄的人头被挂在她家的大门上,她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急让陈嬷嬷去杂院探看云寄的情况。陈嬷嬷很快就回来了,也被吓得不轻,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结结巴巴的告诉她,屋里全是血,云寄只剩下个身子了。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直觉天塌了半边。而她的母亲刘氏听说云寄就是行刺公主的刺客,当场就吓昏了过去。
是谁悄无声息潜入王府,砍了云寄的头挂在王府门上这人定然知道云寄藏身于王府,云寄暴露了,她的兄长萧寻贤也就被牵扯进去了若柴家军的人在王府搜寻到云寄的尸体,那不止萧寻贤,她势必也会受到牵连。被卢氏母女抓到她的把柄,一切就都完了不到最后,她不能认输故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命陈嬷嬷带人悄悄处理掉云寄的尸身,打算硬着头皮做殊死一搏。
听刘氏说要萧寻贤躲起来,萧如诗闷声道“娘,你糊涂啊这个时候让大哥躲起来,不是坐实了他的罪名吗大哥越快回来越好,就说对云寄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情,他这几日人不在凉州,对他是有利的顶多也是识人不清之罪,兴许不至于危及到大哥的世子之位。你让他躲起来,他背的就是谋害公主之罪,那砍头都有可能啊”
刘氏听了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昏过去。陈大嬷嬷拍着她的背给她顺了半天气才缓过来,萧如诗愁云满面,道“要是没有秦州的事就好了。大哥也不知送去耿二郎身边的艺姬会是个杀手,是真的不知情。这个理由用过一遍,再用,怕是很难令人相信了。”
刘氏哭道“你大哥的世子之位没了,我们以后在府里如何立足啊你爹他听说这事,直接拂袖而去,是不打算出面救你大哥了。娘能指望的只有你了你去找柴少主,为你大哥说说情,求他想想办法”
萧如诗拍拍她的手,皱着眉头劝慰道“我会去的。现在大哥还没回来,你急也没用,喝了药先歇着吧”
安置好刘氏,萧如诗带着陈嬷嬷沿着回廊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她后背僵直,脚步沉重,想她堂堂一个县主,竟沦落至如此凄惨境地,整日担惊受怕,委曲求全,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失踪的温乐公主她最好永远别回来了李光魏这个前朝余孽同萧家有血海深仇,温乐公主落他手里,八成活不了。
“她活不成的,回不来的,表哥还是我的。”萧如诗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谁也别想爬到我头上,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大不了同归于尽”
陈嬷嬷听得冷汗直冒,萧如诗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幼争强好胜,事事都要压别人一头,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因为性子太掐尖要强,在她们小的时候王爷就偏爱萧如画一些,长大了就更明显。陈嬷嬷也曾劝过她,有时懂得退让并不见得就一定吃亏,可她自个主意大,鲜有听得进去的时候。
迎面走来一个头梳垂鬟分肖髻,身穿粉白织锦裙的女子,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