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奈何开门回家,地上的男人才坐起身,冲着一旁的老婆低声怒斥,“过来扶我呀,你他妈看什么呢?”
女人听到老公的声音,本能地上前去扶他,将人扶起来后,又被他使劲甩到一旁的墙面上。
她看着那男人头也不回地进屋,脑海中都是刚才那个小姑娘说的话。
她还要忍多久?
是啊,她还要忍多久?
结婚的时候,所有人都夸她找了一个好老公,那时候她也以为她老公很好,工作好,性格好,对她也很好。
是什么时候不好的呢?
是孩子发烧,半夜哭闹,她想让那个好男人送她们去医院,却换来不耐烦的训斥。
是她带儿子下楼玩,儿子不小心磕破了头,回家就被那个男人打了一巴掌。那个时候,她看到儿子的伤本来就很自责,虽然又生气又难过,但那男人诚恳道歉,她便没有再计较这一巴掌。
可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最初几年,每次打完人还会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可后来打了就是打了……
那个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的男人,在家里但凡有一点不合心意,立刻就生气发脾气。前一秒还和和气气,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了,下一秒就跟疯了一样大吼大叫。
后来,在外面受了委屈,或是工作不如意,就忍着回到家里拿她出气,好像她是家里的出气筒一样。
在单位窝窝囊囊地干了几十年,仍然是个小科长,对外谦逊有礼,却将所有的威风,全都用在她身上。
而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忍耐着。
孩子小的时候,她为了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而忍耐。
孩子大的时候,她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成绩而忍耐。
现在孩子已经上大学了,她还要忍吗?
她迈步进屋,将门关好。
看着刚才躺在地上,连个屁都不敢放的男人,现在疼得呲牙咧嘴、骂骂咧咧,突然意识到隔壁邻居那个小姑娘说得对,这样的东西,要不然远离他,要不然就制服他。
远离就算了,毕竟她忍了这么多年,现在离婚无异于放这男人自由。
更何况这男人的工资不低,再有几年就能领退休金……
她拿着手机转身回屋,无视了外边男人的怒骂声,将房门反锁,在网上找本地教拳法的培训班……
她相信,只要她有能力,她也可以做打人的那一个!
……
奈何回家后拿出吃食当晚餐,对上柳如儿的眼神后,她拿出一个香烛和一些食物供给对方。
柳如儿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品尝到食物的香气了,这一餐它吃得无比满足,见大师进屋写功课,它便飘到楼下的老太太家。
此时老太太已经睡着了,梦里儿子给她生了一个大胖孙子,她搬到儿子家去住,天天逗着孙子玩。
突然她被说话声吵醒,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不过是一场梦。
她打开床头灯,穿上衣服就想去找大半夜不睡觉,还大声说话的人干仗。可出了房间才发现,声音来自她的电视。
她以为是自己忘记了关,于是关上电视回去接着睡,可半梦半醒间,又听到了戏曲的声音。
她一气之下将电源关上。
可刚刚睡着没多久,她又被微波炉的一声清脆的叮声给吵醒。
一宿都没怎么睡好的老太太,不仅第二天早上没去健身,她一上午都没出门,一直在家中补觉。
中午吃完饭,和她姐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她姐家儿媳妇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时,她说过的话。
“不就是半夜起来喂几次奶吗?有什么可累的,就是矫情,就是惯的!”
现在她才发现,半夜总醒是真的很难受。
……
而另一边袁卿,此时在家中坐立不安。
自从老姜公司出事,老姜被抓走后,老姜的钱被冻结,房子也被扣押。
她带着儿子女儿,住在她名下的一栋小房子里。
房子三室一厅,正好够他们三个人住,可是和之前的别墅相比,这里就显得又破又小。
姜珍珍出院后,脑子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有时候她觉得姜珍珍是故意装疯卖傻地折腾她,有时候又觉得这孩子是真的犯病了。
而姜瑞珩自从姜家出事后,说什么都不肯上学,刚开始她以为是因为缺一颗牙的原因,可是补完牙他还是不肯去。
无论怎么哄,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被逼急了,他才肯说实话。
他以前仗着他爸是姜超,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搞小团体辱骂、殴打过一些同学。
现在他爸出事了,他怕去学校,被他欺负过的那些人报复。更害怕他自己成为那个小团体欺负的人。
袁卿没有办法,只好给姜瑞珩办理转学手续。
可姜瑞珩只去了三天,就说什么都不肯再去学校。
他嫌弃学校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