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巨发出一声如龙吟于深渊的呼啸,起始时仅可耳闻,旋即变成如暴雨狂风般,充天塞地的惊人啸叫。同一时间,他那犹如球状的身体旋转起来,墨尺化为烧身疾走失去了实体的光束,就于此虚实难分的
当儿,光芒离体而去,挟着令人如入冰窖的寒冷劲气,横空直击荆布。
墨问七律之“突无黔”!
荆布晋入晶莹剔透、八面玲珑的守心至境,一声仰天大笑后,意随心转,气应意行,自然而然一剑劈出。
剑气亦生出变化,一道一道的剑劲,像重重浪涛般卷涌而至,威力不住加剧增强,惊人之极。
墨问七律之“止无戈”!
两人出手对攻,皆是彼此熟悉的招式,正是最诡异莫名、使人震骇的变化,尽显墨问七律的离奇怪诞。
因此最终比拼的只能是实力与修为。
剑击之声不绝于耳。
夏巨化为一个形如球体的鬼影,墨尺可从任何角度、位置攻去的死亡威胁,以水银泻地、无隙不窥的猛攻狂击,朝夏巨攻打。
在夏巨如斯惊天地、泣鬼神的骇人攻势下,荆布自始至终以“守势”招式应对,浑身散发一丝丝的金光,他所依仗的正是夏巨难以企及、难以修炼的“春秋玄体”。
荆布乃刺秦荆柯后人,体内自然而然流着荆氏血脉,祖辈的灵力传承在荆布这一代终于有了质的飞跃与进步。
尤其是,在瞿塘峡先后与花语休、楼重峰两大高手大战之后,获益不浅,如今春秋玄体已然跨过半神之体的境界。
另一边,无名十三与张氏姐弟也是激战正酣。
在这之前,无名十三只知道张氏姐弟只会一些江湖媚术与奇技淫巧而已,却永远也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有如此高的武道修为,不愧是墨门杀手团排名第一、第六的顶级杀手,奇招绝艺层出不穷,且每一招每一式皆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防无可防,这比他在千军万马的对敌中更要凶险无比。
无名十三手持断虹长枪,修行的也是“断虹”枪法,在连挡向张氏姐弟多下剑击后,倏地施展独门手法,先是一招“长虹贯日”化去张易芝破空而至的一剑,旋又疾运一招“长虹卧波”,硬把张昌宗震开。
终于赢得刹那刹那喘息时间。
他先后连续出了两招,但影像一闪即逝,随之而来是强大的冲击力,令张易芝在空中被迫退开两步,叫了一声“好”,重整阵势,又一剑搠胸而至。
张昌宗在空中也是一个旋身,复又闪扑过来,心有灵犀地配合着张易芝,一剑斩去。
在无名十三低估张氏姐弟的同时,张氏姐弟也低估了无名十三的实力。二人交换个眼色,均感惊愕。这位自小从军,跟随燕国公许修南征北战的小将军,枪之武道修为也有着极深的造诣,即便是他们二
人联手,也只是略占上风。
无名十三瞳仁骤然缩紧,张氏姐弟倏地两个本是分隔的个体再次合而为一,接着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声势惊人至极点。
谷口之内,凉亭之外,均被剑击和剑气破空之声填满了,交手处方圆三丈的麦田,一片片麦叶与一些青涩的麦籽被气劲刮得冲天而起,直卷天空。
数招过后,墨眉闪电般击出举轻若重的一剑,命中墨尺锐气最盛的剑锋。
荆布与夏巨两人同时剧震。
夏巨喷出一口鲜血,受了较重的内伤,身体断线风筝似的往后抛跌。
荆布比他好不了多少,眼耳口鼻渗出血丝,身不由己的往后跌退。
夏巨立定如葫芦般的球躯,瞳孔骤然收缩,仰天悲啸一声后,很不甘心的道:“好!好!真的很好!大哥,小弟我输了。但是并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祖师爷墨子。”
传闻墨子之后,曾留下绝学“黑白分说”暗藏于钜子令中,只有每一代钜子才能习得,从不外传。今日夏巨首次败于荆布剑下,除了荆布的春秋玄体助他一臂之力外,还有就是这神秘莫测的“黑白分说”。
荆布长长吁出一口气,道:“这或许是你我之间注定的一种宿命。你又何苦呢?”
夏巨说了一句“即生瑜,何生亮?”便不再说话,而是将目光转投张氏姐弟。
几乎就在同时,断虹长剑犹如一道彩虹划过天际,以最精准的角度、惊人的高速、一往无前全没有留手的气势,大有与敌偕亡的决心,命中张易芝的蝶剑。
“砰!”
气劲爆响。
无名十三浑体剧震,五脏六腑像翻转过来似的,不由自主的往后飘退,张易芝则闷哼一声,跌落地面之时,仍然挫退数步。
然而,危险即至。
张昌宗手中蝶剑发出一道尖锐凌厉的锋锐之气,往后飘退的无名十三的胸去。
无名十三早已算到了张昌宗会刺出这无声无息的一剑,只恨自己修为有限,一枪难抵两剑,虽然正面重挫了张易芝,但是对张昌宗的杀招却是避无可避。
颓然无奈之下,只能借助飘退之势,减轻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