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弋平静地注视着鄢雨秋。
鄢雨秋沉吟片刻,道:“任你舌灿莲花,也休想说服我善罢甘休。”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西岭雪山陪着秋雨烟,并不是远避红尘,而是因为他杀念太重、戾气太浓。
秋雨烟希望他能借助圣洁冰雪,予以洗礼身心。可是,她的一番好意最终还是付之东流。
在那冰天雪地里,他的修行之旅,并不顺利,反而身体越来越冷,心灵亦越来越寒,以致于寒冷到忍不住出来要杀人,仿佛唯有鲜血的澎湃与温热,才能平复他身心的寒冷。
封弋茫然看着他,不知道对方究竟要表达什么。
只能静静地蓄势以待,如若感应到对方的心神现出波荡,他便会立即全力出击,乘虚而入。
鄢雨秋紧紧盯着封弋,眼里射出傲世众生的异芒,嘴角溢出一丝冷酷而妖异的笑容,道:“原本鄢某也只是想教训你一下,然而事与愿违。刚才你那一拳,已经成功地激发了我体内封闭已久的杀伐之心,令我浑身气血奔腾不已,充满了兴奋与狂热。因此,今夜如果不杀了你,只怕今后永世都难以平静下来。”
封弋心中涌起莫以名之的诡奇感觉,倒抽一口凉气后,苦笑道:“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鄢雨秋懒得再与封弋理论,进入亢奋的状态,直接将功力提至极限.
眼睛倏地变得极其明亮,像两颗明珠一般,轻喝一声,赫然从腰身祭出一把月牙儿状的银轮。
银轮两角尖尖却泛着淡淡的血色,随着他的身形行云流水般地左右急移,刹那间迅疾无比地往封弋削去,并在空中闪动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发出似能掷裂虚空般如龙吟雷响的破风声。
“月轮?”
封弋首次露出凝重之色,他之前虽然没有见过这件神兵,但听长信公主赵无忧说起过它的传说。
月轮是凤鸣斋前任斋主刘牧云的护身圣兵,内含天穹寒月光华,尤其是月轮中间镶嵌着一枚血红色的宝石灵印,拥有着非常诡异而强大的魂念之力。
相传,十年之前已是半佛之体的国师一渡,竟然也被眼前这把月轮生生抹掉了右脸半边眉毛。
由此可见,这把月轮的恐怖程度有多强。
不过,自刘牧云因谋反罪名被囚禁之后,月轮消失,想不到它竟已落入鄢雨秋的手中。
月轮如脱缰之骏马,驰骋一出,四周的气氛立时变得肃杀沉重。
面对月轮的雷霆奔击,封弋临危不乱,衣袖飘飞,一边祭出符气光罩,一边手持道尊金刚琢,严阵以待地把月轮凌空袭来的狂攻猛击照单全收。
只是整体人亦被对方气劲反震得拋往明月映照的虚空去,体内禁不住血气翻腾,内腑已然受到震荡。
已与鄢雨秋魔身融为一体的月轮,以快打快,每一轮挥出都是用足了速度与力量,圈圈劲芒像蜂飞蝶舞般震慑全场。
顷刻间,红棉古树下两条人影兔起鹘落,作动辄可立判生死的埋身搏斗。
数招交锋后,封弋苦于没有修行武技,只能仅凭炎黄圣体的真气以硬碰硬的抵挡着,兼之肩背箭伤,着实废劲不讨好。
此消彼长下,鄢雨秋气势骤盛,长笑道:“你终究是未够道行。”
月轮乘势追击,奔雷掣电的直往封弋滚去,大有横扫千军之概。
狂猛的气流有若开山裂石,令封弋陷入苦战。
封弋感到所处空间凹陷下去,像被囚在气场监狱内,想脱身亦有所可能,心叫厉害,却表面哈哈一笑,从容道:“鹿死谁手,鄢兄言之尚早也。”
这番说话像一把利刃般,旨在戳破鄢雨秋的信心。
在月光映照下,金刚琢闪烁生辉,化腐朽为神奇般迎上诡异的月轮。
可是完全出乎封弋意料之外,鄢雨秋发出一声震天长笑,状极欢畅。
琢轮互撞,发出惊天动地传遍远近的清音。
倏忽间,以封弋的炎黄圣体之能,亦被震的手臂酸麻,同时不得不招迫退数步,喷出一口鲜血,才破解了他排山倒海的攻势。
饶是如此,但他退的很有分寸。
封弋后退之时,使用了易数步法,却连换一口气的时间也欠奉,运起识海中的念力,整个人灵觉的延伸外展,刹那间伸出右手食指。
一指点出。
从上至下,看似简单寻常地画了三道曲线。
随着这一指出,他的脸色骤然苍白,脸颊似乎瞬间变瘦了很多。
封弋不得已终于施展出“木符”神术,以绿叶为器切割空间,以元气为力量冲刺敌手。
这是封弋此战第一次主动攻击,也是真正的出手。
他不得不攻,因为攻守再不是由他掌握。
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一片片竹叶薄如刀片,蕴含着狂暴的天地元气,旋转着疾速飞行,如流光般密织,穿透空间气场,射向鄢语秋。
光影流转间,犹如飘雪纷飞。
此招简单直接,大巧若拙,却带着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