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
葫芦墓洞内。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封弋费了很大的劲儿,打开了厚重的棺盖。
睁大眼睛朝内看去。
很意外,棺椁之内并无尸骨,可说是一具空棺。
棺内只有一个亮灼灼、白森森的金刚琢子,一张古朴而普通的龟壳甲片,以及旁边摆放的一片陈旧而细长竹简。
简上刻有一列小字。
封弋往竹简定睛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上面写着:“千年之后,唯大唐封弋来此叩拜。”
心脏狂跳,然后骤然间停止了呼吸。
连封弋这样胆大妄为的人,双腿也不觉战战竞竞,不由自主的竟真的跪倒下去。
简真难以相信,太不可思议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震撼与惊奇。
这人竟厉害如斯,不仅算到千年之后自己会流落至此,而且还推测到自己的大名。
他究竟是谁呢?
呃,这是金刚琢子?
倏地,他全身剧震。
我的娘!
心里暗忖:“难道他是……”
封弋反应何等敏锐,隐约猜测出此人来历。
可是就在心神意动、双腿跪倒之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甫一触地,膝下石块突然轻轻一颤。
有机关。
只闻“咯!”的一声轻响。
圆形平台似乎轻轻旋转了一下,一只黑色的巨鼎从封弋的右侧空间突然之间凭空从地下冒了出来。
封弋惊魂未定,诧异地循声扭过头去,定眼一看。
我的娘!
这只巨鼎与神农鼎的模样、大小极其相似,定是禹鼎之一无疑。
心神震动之下,他清晰无误地看到鼎身刻有两个古老大字。
共工。
封弋压下如巨浪般的惊喜,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共工鼎。
一种熟悉的感觉从指间涌入心头。
眉心间的绿叶灵符以及布袋里的紫金葫芦,几乎在同一时间与共工鼎产生了感应,全身舒畅,心灵静如深海,进入物我两望的静虚境界。
仿若历史重演。
眉心间的绿叶灵印开始慢慢接触到了共工鼎的灵觉之力,那是神奇而玄异的自然秘术。
水符。
水,道之取也,存之恒也。
对于水符神秘的灵觉之力,封弋过往从未得闻,此刻却是亲自体验。
眉心间的泥丸宫像是破解了鼎身的符文图像,接通了琼浆玉液的源头,水符灵觉从共工鼎千川百流的缓缓流入进来,甘香甜美,舒畅动人。
更奇妙的事发生了。
水符立竿见影地与木符、火符浑融相生。
泥丸宫的绿叶灵印一会儿是绿色,一会儿又变成红色,反复运转,令封弋的精神念力不断扩展,不断升华。
水生木。
水火济。
一切发乎自然,仿若空谷森林般任他呼吸吞吐,大海汪洋般让他予取予求,如火燎原般令他进阳退阴,说不出的受用舒服。
福至心灵下,封弋生出难以言喻的狂喜。
悠忽间,他想起了扶奚,转眼又被长信公主赵无忧的娇俏面容替代,胸臆间却升起了无限温柔……
封弋狂叫一声,精神舒畅地睁开眼,醒转过来。
墓洞仍是那个丹房,可又不是那个墓洞。
一切清晰明白的令人难以置信,他视线内的棺椁、长生灯、共工鼎固是纤毫毕露,连视线不及的其他幽暗地方,他也似能掌握得一清二楚。
一种全新与新生的感觉,充盈全身,精、气、神超凡脱俗,洞透无遗。
在这玄妙的刹那间,封弋感到自己与以往的自己迥然有异,至少在感官的敏锐度、思考的灵动上,大胜从前。
这种感觉还是首次出现,也许这是水符特有的玄妙之一。
封弋在圆形平台上仍然保持着跪倒的姿势,看了看左侧的古老棺椁,又看了看右侧的共工鼎,犹如太极图形中的阴阳两物,而自己则恰好跪在中间的道线之上。
他终于确认这形如葫芦洞府的兜率宫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道尊老子!
这里应该是他重返天界之前的修行秘境。
据传,老子最后一次仙踪,就是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留来五千字《道经》,被尹喜记下。之后,乘青牛过西域之天竺,化胡为佛,自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上。
封弋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既惊又喜的复杂心情,恭敬地朝着棺椁拜了三拜。
事毕之后,这才长身而起,再次望向棺椁内的金刚琢与龟甲壳。
相传这神奇的金刚琢是太上老君驾牛出关化佛后,以莫大功德所炼制的后天至宝,内含一身灵气,妙用无穷。
修行以来,苦于没有称手武器的封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