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二人首次合作的默写手稿终于大功告成。
封弋拿过来一看,眼里放光,喜道:“公主的小楷写的真漂亮,对得起这三两银子。”
李无忧睁大眼睛,眉飞色舞地嘻嘻笑道:“是真的吗?先生是头一个夸奖我字写的好的人。先生,你最好了。”
她忽然发现跟封弋在一起说话,做事,都很容易开心。
封弋看着她清亮、欢喜的眼神,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心里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公主。
一些传记、野史所描写的绝大多数公主,基本上都是刁蛮、任性、脾气大的性格,而她完全不相符合。
事毕,宋令文拿到手稿之后,不仅对内容感到惊喜,同时也对字体非常欣赏,兴奋不已的还多给了二两银子。
二人互视一笑,均有如释重负,轻松得欲高歌一曲的悦愉感觉。
出了妙春堂,李无忧站在大街上,拿着银子,眼里充满了喜色,不由自主地蹦跳起来,叫道:“先生,你真不起。这可是我自己第一次打短工赚回来的钱。”
看着彩蝶飘舞的李无忧,封弋也很开心地也笑了起来,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轻声说道:“彼此,彼此。”
从“妙春堂”出来后,二人便经路人介绍,找到了“归林居”祭五脏庙。
半晌过后,封弋从沉思中醒过来。
视线从市街上某处收回到场间,望向坐在对面仍在啃吃鸡翅的李无忧。
忽然看见小姑娘睁着美丽而清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不解地问道:“你这小姑娘,吃东西就吃东西,怎么一直看着我这个小老头废物干什么?”
李无忧嘴里啃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道:“咱们说好的,我道完歉,你就不记仇。先生,你身为老师,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封弋莞尔一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无忧笑嘻嘻地道:“先生,你好帅,好有才哦。”
封弋一口茶水差点喷出,笑骂道:“别拍马屁。有事好好说话。”
李无忧笑容渐渐收敛,强压下心头的兴奋,装作漫不经意的问道:“太医院国手孟冼,先生可曾认识?”
封弋没有回避,坦然答道:“那是我二师兄,未曾见过。”
李无忧眨了眨睫毛,美眸滴溜溜转了几转,含笑道:“那无忧的师公是谁?”
封弋暗赞她机灵,但是这个问题却让他很为难,露出一丝苦涩无奈的神情,道:“呃……我没有师父。”
他是孙古道的入室弟子,却不是以师徒相称。
接着又道:“我还没答应收你为弟子,你不可以难攀关系。除了医学,我真不知道可以教你什么。想必公主你对医术应该也没有太多兴趣。”
李无忧皱皱可爱的小鼻子,双手扔掉鸡翅骨,向他扮个鬼脸,旋即又露出甜甜的笑容,喜孜孜地道:“谁说我对医术不感兴趣了?坦白说,自从知道你是药王的弟子后,无忧更加坚信没有看错人,也就更加坚定地想认为你为先生。”
封弋灵机一动,嘴角溢出一丝难以言明的笑意,道:“如果你铁定要拜我为先生,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李无忧眼睛睁大,眸子更加明亮,有些按捺不住的急切道:“除非什么?”
封弋装作漫不经意的道:“除非你在四天之内能够熟记《大医行录》完本,并能够流利在背诵出来。”
李无忧倒抽一口凉气,强烈不满地道:“先生,不带这样玩的?这明显有些强人所难。七天行不行?”
她早上写完三卷内容,手都写酸了,更何况是要熟记三十卷?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背书了。
封弋摇摇头,含笑道:“三天。”
李无忧秀眉扬起,露出亮晶晶的小虎牙,不服道:“怎么还减少一天了?我强烈抗议。”
封弋不理她的叫嚷,轻描淡写道:“抗议无效。你再说就减少为两天。”
李无忧颓然道:“我……”
封弋微耸肩膀,好整以暇的道:“做不到,就取消。”
李无忧杏目圆睁,鼓起小脸,像头小老虎似要咬人,咬牙道:“算你狠,三天就三天。”
封弋心里颇为意外,脸上却是淡然自若的一副欠揍神情,油然道:“既然你如此坚定,那么就从今天开始。”
李无忧恨得牙痒痒,愁眉苦脸的道:“什么?今天都快过去一半了。能不能从明天开始?”心里却是无比后悔,难受的要命,暗道:“早知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四天。”
封弋迎上她美丽而变化多端的眸神,心如止水,面无表情,断然道:“不行。严师出高徒,要想拜我为先生,就得听我的。”
李无忧为之语塞,露出苦涩的神情,轻咬下唇,低声道:“那能不能换个要求,在这三天我每餐都要吃三对鸡翅?”
封弋一怔,不得不回道:“这个……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