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地活着,快乐地活着。”
听毕,封弋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爷爷这次肯定是远行,不然不会语重心长地和自己说这么多话。黯然片刻后,应承道:“好,我听爷爷的。”
孙思邈接着又抚摸了一下白光虎的虎首,和蔼地道:“老朋友,照顾好封弋,照顾好自己,老道要走了。”说完负手而立,平静地仰望星空,不再说一个字。
封弋与白光虎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茫然无措。
半晌过后,一道黯淡的流星却拖着非常明亮的长长尾巴划过苍穹夜空,奔向药王谷来,为天空增添了一道瑰丽的风景线。
孙思邈的神采奕奕,眼里充满憧憬。
草堂四周的氛围反而陡然间变得凝滞起来。
白光虎莫名地猛跳起来,朝着星空大吼一场,撼动整个药王谷。
封弋心中大凛,狂躁不安。
孙思邈雄浑无匹的神识似是感应这颗星体的神秘气机,道袍瞬间扬起,从里面渗出无数道金光丝线,接着如金蚕吐丝般做茧将他本体包裹。
封弋终于明白过来,孙思邈爷爷这是要飞仙。
飞仙,这是所有修行人士的终极梦想,但是世间又有几人能够登临天界之门呢?
封弋没法挽留,不由自主地跪地叩拜,只能看,只能哭,所以他号啕大哭起来,泪水在脸上纵横,然后他又开始笑,莫名其妙的笑,神经质般地笑。
金光丝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形如金蚕。
最后孙思邈在金蚕光体的牵引下,“嗖”的一声飘身而起,离开草堂前坪,离开药王谷,离开人世间,飞向苍穹天界,位列那颗属于自己的命运之星。
越来越近。
“轰”的一声,命星被点亮。
金蚕光体与闪亮流星赫然相遇在一起,向四周扩散出无数滚滚异彩流云。
普天大放光芒,大地同喜。
一切显得那么浓重,又是那么祥和。
彩芒瞬间转逝,流云淡去,光晕渐少,最后金光消失。
那颗黯淡的流星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几乎与圆月媲美,撒出一片圣洁的光辉,笼罩了整个药王谷。
流星如珠,一闪一闪亮晶晶,像是在对封弋眨眼,又像是微笑。
封弋也笑了,一脸的祝福。
虽然孙思邈远离了人界,远离了自己,但是他仍在自己心中。
……
一年后。
草堂前坪。
参天杏树下,寂静无声。
封弋平静地仰望着苍穹星空,任清风轻拂吹面,满头银灰色白发轻轻飘舞,他的双眸像是两颗星辰,熠熠生辉,让思绪任意驰骋。
想起一年前孙思邈爷爷的飞升情境,犹在眼前。
想起这一年来,自己在白光虎相伴守孝的日子里,莫等闲,日夜苦修,白了少年头。
想起伴随自己十八年的魔胎,眼下仍藏在丹田气海,然而今天却是难得的平静无波。
曾经无数个白天黑色,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情绪低落甚至抑郁,一度失望甚至绝望,直至最后麻木,于是到了今天的平静。
如今再次濒临生死大关,封弋反而异常轻松淡然。
生有何欢?死亦何惧?
放下生死,向世间一笑,千般静好。
夜空有流星划过,封弋似已看到自己十八岁末日的将临。
不会是生日,又是忌辰吧?
封弋苦笑一声。
倏地,消失半月的白光虎朝他直奔过来。
封弋转首相望,欣喜不已。
只见白光虎嘴里叼着一条罕见的“极地血蚕”,仔细一看,竟是蚕王。
原来白光虎不辞辛苦,奔赴千里之外的寒冰极地,只是为自己准备一份寿礼,庆祝自己的十八岁生辰。
封弋心里感动万分,收好这份极重的寿礼,眼里闪烁起点点泪光,伸手抚摸了一下虎首,道:“这份情义,我封弋若今生难逃大劫,下辈子必定还你。”
白光虎摇了摇虎首。
封弋轻叹一口气,苦笑自嘲道:“老白,一世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皆有定数。如若现在死去确实不甘,自己生死是小,父母大仇未报,实为不孝,枉为人子。”
白光虎似乎听懂了,轻轻点头。
封弋笑了笑,目光重投夜空满天星斗,似被如此良辰美景所熏染,自言自语道:“老白,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比如,我想把世上所有的医书看尽,找出所有疑难杂症的解决办法;找到一个红颜知已,带她游历九州大地;结交几个天下奇人异士,结束苦逼的山林孤寂……虽然有一些贪心,但这样生命才有寄托,才有意思啊。所以,我不仅要活着,而且还要好好活着,经历所有未知之经历,圆满所有未知之梦想。
白光虎微微脸红,似懂非懂。
当晚,一夜未眠。
封弋说了一个晚上,白光虎听了一个晚上,直到最后一人